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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傳來了喊殺之聲。
姚弋仲很想馬上離開這裡,回到自己的部隊進行指揮,但是他按捺住了自己的衝動。
羌族軍的活動範圍有十五里左右,對於四萬多的輕騎兵而言這樣的範圍真的不大,會造成過度的密集,使得輕騎兵的靈活機動被極度削弱。
戰事打到現如今的份上,羌族軍早就不拿自己當輕騎兵使用,一改輕騎兵不輕易衝擊結陣步軍的戰法,只要能夠獲取不太離譜的戰果,指揮官就敢命令輕騎兵往結陣的漢軍步陣衝,但通常會被密密麻麻的箭矢射得一臉懵逼。
自農耕民族掌握了強弓勁弩和車陣相結合的戰法,遊牧民族就進入到了苦逼的歲月之中,那是先前的歷史一再證明了的事情,之後的歷史也會一再訴說這一點。
漢軍目前的戰法大有三板斧的趨勢。
塔盾兵結陣攜帶大量強弩兵,再加上少量近戰兵是第一種。這種戰法一再被證明有效,但只適合用來打陣地戰和防禦戰。
第二種是步騎相結合的傳統戰法,基本上野戰都是步騎使用己方的優勢進行堂堂正正地推進壓迫之戰,期間少不了床弩和拋石車助陣。
突騎兵大規模衝鋒,弓騎兵遊弋作戰,配合輕騎兵不斷迂迴側擊,這個就是第三種。得說實話的是,漢軍的騎戰並不拿手,缺乏優秀的騎戰將領使得漢軍騎戰看上去純粹是依靠裝備優勢。
戰場正在廝殺,帳內說了幾句話又重新靜了下來。
位於主位的劉彥只是一開始說了一句話又看了姚弋仲幾眼,剩下的時間卻是埋頭於案前,看文牘的同時偶爾會提筆寫一些什麼。
姚弋仲內心緊張外面的戰事會有什麼發展,卻也能夠肯定自己的部隊不可能被一次攻擊就完蛋。他需要保持足夠的鎮定,哪怕是裝也要裝出來,那關乎到後續的一連串事情。
“閣下不告辭離去嗎?”桑虞好奇地看著姚弋仲,說道:“閣下應當清楚我們並不會扣押,更不可能在閣下孤身前來的情況下進行加害。”
劉彥終於抬頭看向了姚弋仲,先是將手中的筆放下,拿起書寫好的文牘吹了幾口氣,放下文牘後,緩聲道:“右丞相所言,便是寡人的意思。”
喲呵,稱孤道寡了?其實不是,只是在見姚弋仲的時候出於需要罷了。
姚弋仲聽到劉彥的自稱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緩慢地直挺起腰桿,雙手向前成揖禮手勢,說道:“恭喜大王了。”
瞧,不管怎麼樣,晉身為王總是需要被尊敬,哪怕只是表面上的尊敬。
劉彥會在姚弋仲面前自稱寡人也是一種策略的必然性,姚弋仲的爵位是縣公,官職高至冠軍大將軍和十郡六夷大都督,劉彥若真的要姚弋仲歸降效力,那麼地位安排就有值得講究的地方。
姚弋仲就是那麼想的,投降給一個大王總比投降一個什麼君上更靠譜,這樣一來雙方都不會顯得難堪。
“我部會在今年的八月建國,國號為漢。”劉彥停頓下來看著姚弋仲,看了有一小會才繼續說:“想必縣公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在下自然清楚,只是……”姚弋仲其實不知道該怎麼定位自己的身份,劉彥的態度和語言給他太多的錯覺。他思量了一下,實言相告:“大王建國稱漢,天下諸國必視之為仇寇,難有與之結盟者。”
帳內有人站起來正要發怒痛斥,被劉彥眼神一掃一臉悻悻然地重新屈膝跪坐而下。
“寡人很清楚會發生什麼。”劉彥‘哈哈’豪邁地笑了幾聲,最後一臉平淡地說:“介時天下皆敵,又如何?”
“《孟子.公孫丑下》有一言: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姚弋仲很是不敢苟同地說:“多些助力總要好過孤軍奮戰。石碣得我族與氐族相助,以二十萬不到口眾成為中原之主,雄霸中原數十載天下難有敵手。大王麾下有雄兵,但口眾恐怕……”
“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三里之城,七里之郭,環而攻之而不勝。夫環而攻之,必有得天時者矣,然而不勝者,是天時不如地利也。城非不高也,池非不深也,兵革非不堅利也,米粟非不多也,委而去之,是地利不如人和也。故曰……”桑虞唸了一大串,用一種‘別以為這裡沒讀書人’的表情看著姚弋仲,繼續往下念:“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國不以山溪之險,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親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順之.以天下之所順,攻親戚之所畔,故君子有不戰,戰必勝矣。”
背書嘛,古時候的讀書人只要有條件誰不是將書背得滾瓜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