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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官曆來講漸進求穩,武將則是崇尚銳意進取,那是不同職責所帶來的不同思想。
對話管理地方的文官而言,沒有比不做錯事更好的事情了。他們激進或可得到政績,可是激進也代表著冒險,一旦出錯會影響到自己的仕途,大多數文官秉承的就是不做不錯多做多錯的理念,更喜歡依靠熬資歷來步步升遷。
武將則不同,他們講究的是攻擊姿態,面對軍事亦是沒有穩中求勝的說法,任何戰爭都意味著要冒險。如此一來的話,武將必然是更有冒險精神,亦是更喜歡掌握主動,而不是被動的去接受結局。
劉彥本身的意願是更加傾向於出兵鄴城或是襄國,被三個核心文官一說稍微有些動搖。那是紀昌等三人說的道理很實在,消耗和對峙的局面在濮陽戰場對漢國有利,明明是己方有利又為什麼要冒險呢?
從整個天下大勢的出發點來看,濮陽戰場僵持太久對漢國卻不是一件好事。
目前漢國和慕容燕國是在搶時間,一旦漢軍沒有能夠快速光復中原,解決完麻煩的慕容燕國必將南下。
哪怕是漢軍能夠在濮陽戰場取得大勝,介時慕容燕國才不會管什麼盟友不盟友,必然是會向崩潰中石碣趙國的幽州乃至於是冀州動手。
到時候的可能性是漢軍因為需要休整或是其它原因難以大舉北上,是不是要眼睜睜地看著慕容燕國輕易攻取幽州,再進兵冀州?
紀昌、桑虞、蔡優肯定是有思考過類似的問題,他們這樣都依然傾向於維穩,估計是覺得沒有一個妥善之策。
果然就聽紀昌說道:“大漢新立,有過多次大戰已經打出聲威,卻是沒有一場可以使天下列國側目的戰爭。國與國之間的對抗在於心氣,有心氣則能無往不利。濮陽之戰會是一場決定國運的戰爭,恰恰因為這樣更該堂堂正正擊敗石碣,使天下群雄知曉大漢的軍威。”
桑虞點頭認可,說道:“羯族能夠統治中原依靠的便是聲威。調動敵軍也許是能夠在運動戰中擊敗石碣本族軍隊,可是……也增加他們逃離的可能性吧?”
桓溫急切解釋:“可以在清水與淇水攔截……”,話都沒有說完就被桑虞截斷。
“大漢沒有勘探過那些水系,怎麼知道是不是能夠讓戰船通行無阻?”桑虞不是針對桓溫,他是針對一個可能會導致錯誤的戰略調整:“目前大漢應該做的是繼續佈置,清掃濮陽戰場周邊,決戰時突然收緊口袋一舉包圍石虎主力。”
“王上。”紀昌非常深重地對劉彥說:“只要能夠對石碣主力形成包圍,能夠將之殲滅哪怕是付出大代價也是必做之事。”
劉彥有點理解了,核心的文官要的是國家的威勢,看的不止是一場戰爭的勝敗或損失多少。
冉閔和桓溫在面面相覷,他倆估計沒有猜測到會遭遇那麼大的阻力,看樣子劉彥還被文官給說服,不由心生失望。
後面劉彥依然沒有正式表態,聊一些其它的事情,王輦上的文武先後告退。
“景略。”劉彥閉目養神了很久,重新睜開的時候看向安靜屈膝跪坐在角落等待召喚的王猛,問道:“你聽了個全程,有什麼想法嗎?”
王猛行了一禮,說道:“回我王,臣以為左右丞相以及治粟內史所言為穩重之策。”
話題和想法是劉彥率先提出,王猛這麼答有一定風險。
王猛卻是不想可能會被責怪或埋怨而不說真實想法,他見劉彥沒有露出不悅表情,繼續說:“大漢從國力上全勝於石碣。石虎有了停戰進而備戰的想法,可見戰局越是僵持對大漢更加有利。”
劉彥是沒有把握搶在慕容燕國解決自己的麻煩之前先解決石碣趙國,稍微提了一下。
王猛卻說:“遼東為苦寒之地,慕容鮮卑常年棲息該處。漢軍兵源來自各處,大多不耐寒冷。若真有可能發生慕容鮮卑背盟攻取幽州進取冀州,大漢與燕軍在冀州或是幽州交戰,是不是對大漢更為有利呢?”
也許紀昌、桑虞、蔡優就是類似的想法,倒是劉彥沒有將地理位置的氣候給考慮進去。劉彥是出身於現代,那時候保暖什麼的就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現如今卻是不同,真要講士卒耐寒能力給思考進去。
當夜全軍紮營,冉閔與桓溫相邀前去求見紀昌。
紀昌像是早知道冉閔和桓溫會來一般早早備下了茶宴。
“丞相。”桓溫心思完全不在宴席之上,沒聊幾句閒話立刻引入正題:“大漢的敵人並不止石碣一國,能夠速戰速決,好能應付餘下列國。”
冉閔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