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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本該是萬物復甦和一派生機的景象,西北之地的一些地區卻滿是一片黃土,地面能夠看到龜裂的痕跡。

乾旱來臨之前,長期在農田耕作的人,他們其實已經從天氣的變化瞧出端倪。

長期與土地打交道的人,他們或許不識字,可是不代表不懂得一些常理,比如一年四季的雨情和冬季的雪下了多少,大概就能判斷來年會是什麼樣的農景。

冬季時期,西北只是下了一場小雪,瑞雪兆豐年的場景是沒有了。

到了開春時期,人們一直盼著能夠來一場連綿又大的雨季,可是隻有少數地方下了幾天的中雨或小雨,有些地方乾脆就連一滴雨都沒有下,他們就意識到糟糕了。

“河床已經見底了!”

“不下雪,沒有雪融化溼潤土地。”

“沒下雨,河肯定是要幹掉。”

“那可怎麼辦喲!”

廖村,百姓大多是廖姓,村內的廖姓是從蜀地遷徙到西涼,相傳還是蜀中大將廖化的後裔,就是沒人能拿出有力的證據來。

坐落山腳的廖村有三十七戶攏共一百六十七人,他們屬於日勒縣管轄範圍,日勒又屬於張掖郡轄下。

張掖郡是在西漢時期立郡,屬於河西四郡之一。張掖郡轄區原為匈奴昆邪王地,漢武帝元鼎六年(公元前一一一年)分酒泉郡東部置張掖郡。取“張國臂掖,以通西域”的意思。

長期以來張掖郡的人口就不算多,歷朝歷代就是國之邊疆,雖然是位處通往西域的必經之地,可是真沒有得到過重視,該服的徭役不會缺,該交多少稅官府也不會忘記,可說一句姥姥不愛舅舅不疼的話完全不為過,國家有什麼好事的時候從來沒他們的份。

不止是張掖郡,類似的地區有著太多太多,都是平時沒有什麼存在感,默默無聞之中承擔著國家的義務,出了什麼事之後卻很難在盡了義務之後得到官府該有的責任。

廖方看著滿是龜裂的土地一臉的愁苦。他家有一百多畝的田,地處山腳之下的平坦地帶。

有一條溪水就在不遠處,祖先開掘了一條引水的小渠,到了廖方手裡一直很用心在維護水渠,可是今年溪水枯了,水渠壓根就引不了水。

沒有水澆灌土地,老天爺也不下雨,農田失了水份自然是要枯燥,再有春季就反常有了烈日,土地怎麼就不枯燥出現裂痕呢?

站在田頭的人不止一個廖方,該片區域就是農田區,明知道田中的土地已經枯裂到無法耕作的地步,可農田的主人還是會每天都過來看一看,再一個又一個愁眉苦臉地蹲在田埂邊上。

春季了啊,本來是該忙碌起來的時候,該除草的除草,該翻整的翻整,就等著日子到了開始孕苗,再帶著一家能幹活的人下田插苗。

今天儘管已經發現乾旱的端倪,官府也一再派人下鄉通告,可是該孕苗的人家還是孕苗。

不是他們不相信官府的通告,也並不認為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可誰都是抱著“萬一”的僥倖心態。等真正到了該插苗的日子,家中的苗一天天見長和耗水,期盼中的雨沒有落下,誰也不用笑話誰傻,是全部都傻了眼,內心的絕望越積累越厚。

“去上游的人回來了!”

“怎麼樣?”

“溪全枯,連線溪的河也枯了!”

“那可怎麼辦!”

他們原本是抱著僥倖,認為是上游的村子截斷了水源,以往就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每家每戶的青壯都準備好再次械鬥搶水的準備。

這一下好了,沒有村子截水,是連河帶溪全枯水,他們就是想找誰拼命都不知道該和誰拼命。

“全完了!”

“完了,是真的完了!”

溪水乾了,河水枯了,村裡倒是還有水井,就是水位也是深得很。

從水井裡面弄水到農田的事不是沒人想過,村裡的老人卻是流淚說不能,明白事理的人也反對,他們說水井要到很深的地方才有水,打水之後水重新注滿也很慢,要是把井都給弄枯掉,人也就沒法活了。

“不止咱們村,臨近好幾個村都這樣子。”

“幾個村的鄉老一直在商量,不知道能商量出對策沒有。”

廖方抬頭看了看烈日,頭頂上的陽光自然是非常刺眼,眼睛看了一小會就被刺激得失去視線,眼淚也會控制不住流淌下來。

一陣“噹噹噹”的銅鑼聲從村裡傳來,那是召集全村人的訊號。

廖家村滿村一百六十七人,沒有多久就全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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