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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們清楚漢國是怎麼從無到有,又是以何等威勢橫掃八荒六合使天下歸於一統,別的不用多說,僅是紀昌主政之下能維持軍隊糧秣消耗,使軍隊未出現因為缺糧而大敗,就值得他們頂禮膜拜。
自然了,該敬佩歸於敬佩,可是要說沒覺得自己能幹得更好的人,是絕對不存在的。有這一類思想的人,他們只能悔恨自己怎麼就沒及時發覺劉彥的存在。
“庾氏、謝氏……尤其是桓氏,他們……著實合該富貴。”王協臉上的表情在笑,聲音裡面卻滿滿都是醋意:“舊時風光無限,新朝亦有族人得到重用,實非我等琅邪王氏可比。”
王羲之也在場,他聽了王協的話不免皺眉,卻是在這種場合難以說些什麼。
任何一次改朝換代,家業越是大的家族就越是在進行賭博,賭對了未必會延續家族的輝煌,可是面臨的情況總不會惡劣到哪去。更多原本默默無聞的人,他們幸運至極地早早從龍,就此飛黃騰達走上人生巔峰,會在史書上留下或輕或重的一筆,亦是開創了一家一姓的輝煌。
“逸少,家族興衰在於你一身,萬不可馬虎。”王協僅是現在就已經看到了正在太多摩拳擦掌的人,劉彥不是相見就能見,難得能遇到要是不搏一把,都不好意思覺得自己是世家子。他捕捉到極度蠢蠢欲動的孫放,卻是沒將孫放當做威脅,不留痕跡地對王羲之點了點盧偃、孫盛、習鑿齒等人:“彼輩奮起之心旺盛,皆非庸碌之輩。”
天壇這邊的文人本來就多,後面劉彥過來的訊息被傳出去,附近能來的誰不是拼了命想擠過來在場,就算是不能與劉彥面對面說上幾句話,能被劉彥目光捕捉一下有個印象,說不定對於自己的人生就會有幫助。
庾氏有庾亮成為廷尉,謝氏有謝安成為徵西中郎將,桓氏有桓溫成了徵南將軍,獨獨曾經最強大也是最風光的王氏只有王羲之堪堪就是個博士。
要說盛極而衰什麼的,王氏自王導之後的確是在自我收斂,能不露鋒芒的時候就是低調。要是東晉小朝廷就一直那麼苟延殘喘下去,王氏低調地收斂倒是沒什麼,真要發生什麼大事,分分鐘還能爆發,還是那種一爆發就能掀翻桌子的存在。
可東晉小朝廷不是玩兒蛋去了嗎?不但不能低調,相反是該奮力而起,王氏想要憋個大招,可特麼王氏眾多子弟基本上是“長歪”了,文學或許難有匹敵的對手,但對軍事真的有點兩眼抓瞎哇!
“亂世已經過去,不善軍事不再是短板。”王協說著自己捏了一下拳頭,只差舉起來揮舞那麼幾下:“如今逸少為天子文用博士,雖然僅是代筆,卻能親近天子,定要抓住機會。”
文用博士就是個稱呼,不是正經的官職,說白了就是因為王羲之寫的字真的沒人能比,被劉彥給了個博士的正式官職,乾的卻是抄抄寫寫的活。
“天子……已多次讓羲之潤色文章。”王羲之說的是劉彥不止讓照章全抄,至少能在一些用詞和寫法上面給出建議:“羲之乃王氏子弟,明白責任之重。”
王協一聽稍微有些激動,僅是單純幹抄抄寫寫自然是沒有什麼前提,能與天子說得上話才是關鍵,還能給出意見又能被接受則是無比喜人的事情。
“天下歸一,乃我輩期盼之事。”孫綽的談話物件是習鑿齒,他可是知道朝廷正在尋找史家遺脈,就刻意結交習鑿齒:“彥威久讀史,當知輕重。”
史家遺脈是什麼鬼?史家就是專門記載歷史的家族,從上古到秦一統,又走到了西漢、東漢、西晉、東晉,但凡是諸夏苗裔當政,史家是絕對需要存在的角色,那就是個從黃帝時期就存在的角色。
要說起來的話,孔子他老人家也曾經接過老子的棒當過史家藏書館的管理員,還幹出了“去無邪”的大業,就是忒不地道地將自己認為不合適的書和詩給人道毀滅。
周室的史官就是諸侯國魯國乾的就是記錄周室歷史的活,他們掌握著唯一的記載歷史權力,歷史上就發生過許多搞笑的事情,比如魯國衰弱之後緊抱晉國(不是司馬一家子這個)的大腿,對晉國發生什麼醜事總會遮掩一二,要是晉國幹出了什麼大事必然是大書特書,最值得吹噓的就是打服敢問鼎輕重的楚國了。
周室大權旁落,尤其是魯國被滅之後,史官就不再是唯一性,只要是個諸侯國就能自己委任史官,能不能如實記載歷史看的是作為史官的人,大多數能成為史官的人倒也盡責,如“趙盾弒君”、“衛君扒灰亂其國”、“秦王政薄其母幽禁”、“皇帝徹窮兵黷武”……等等很多事情哪怕是史官知道記載了會死全族依然是被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