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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
寺中的香客們都提前回去收衣服了,路上的行人也腳步匆匆的回家避雨。
方勝男一襲灰色男裝,頭戴一頂低調斗笠,帽簷特意拉低,遮住了臉。
她一路走到了承天寺的一處禪院前,幾乎沒人關注。
方勝男拉低帽簷,微微鬆了一口氣,餘光看了眼院門敞開的禪院內。
有人。
不止一個。
有一陣婦人哭哭啼啼的聲音傳出。
方勝男來到門邊,瞧清楚了些。
禪院內,除了一位光頭戒疤丶面白無鬚的中年禪師外,還有一個面色悲苦的濃妝婦人。
前者端坐在半開式的禪屋內,一身承天寺統一發放的普通黑色僧衣,手握一串佛珠,蓮花打坐姿勢。
他臉色平和,朝著露天沒有門扉的西面。
後者似是遠道而來的香客,聽口音,看個頭,是北方人。
有兩位跟隨的丫鬟,在禪屋的門口垂手等待。
除了他們外,不遠處的屋簷下,有一位剛打早齋飯回來的胖乎乎小沙彌,在埋頭乾飯,吃的津津有味,差點把師父的那份都偷吃光了。
方勝男見狀,在門口排隊等待起來。
不多時,禪屋內,那位面容悲苦的婦人哭哭啼啼說了一大通話後,話語的最後,像是問了一句什麼,她一臉期待的看向中年禪師。
中年禪師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門外的陰沉天空。
他豎起一根食指。
濃妝婦人招手喚來丫鬟,從荷包中取出一兩黃金,恭敬的遞上。
中年禪師還是不語,僅豎一根食指。
濃妝婦人一愣,又取了一兩黃金,和前面的一兩黃金,迭放一起。
中年禪師臉色枯槁,將黃金推倒,依舊舉著一根手指。
濃妝婦人呆了呆,眼睛注視著禪師的食指,緩緩仰頭,看向上方。
某刻,仰頭的她,突然起身,摘下身上的首飾珠寶,丟在地上那些倒地黃金旁邊。
濃妝婦人披頭散髮,出門而去。
院子裡,她一邊走,一邊仰頭,望著蘊育雷雨的烏雲。
濃妝婦人兩手摸臉,努力的擦抹著,整張臉都抹花了,她一直向前走,仰頭望天似是等待一場沖刷的大雨。
兩位丫鬟有些懵逼的跟上。
方勝男臉色好奇,目送濃妝婦人一行人離去。
排隊的她,走進禪院,進入屋內,在中年禪師面前坐下,劍橫膝上。
「前輩……」
方勝男剛準備開口,中年禪師舉起一指。
她閉上了嘴,仰頭望大師手指似乎指著的上方,仰頭看了看,只看見了有些漏雨的灰色屋頂,沒有其他東西。
中年禪師不語,還是舉著一指。
方勝男凝眉想了想,很快恍然大悟,從懷中直接取出一封秘信,放在二人面前的地上。
她也不廢話,抱劍起身,朝這位前輩重重抱拳,扭頭走人。
方勝男離去後。
屋簷下,名叫俱胝的胖乎乎小沙彌也吃完了飯,跑回禪屋,給師父送了一碗齋飯。
中年禪師清心寡慾,低頭用膳。
俱胝小和尚抱著一個功德箱回屋,彎腰撿起地上的黃金珠寶,放入功德箱中,嘴裡不停唸叨「阿彌陀佛施主們大氣」丶「身外之物身外之物」……
不過當他撿到方舉袖留下的那一封信的時候,不禁看向師父。
「師父,方家姑娘帶的信……」
中年禪師依舊高舉一指。
俱胝小和尚恍然大悟:
「哦,一切如舊是吧,好好好,按老規矩,我讓出門採辦的那位師兄,送去桃壽齋……」
胖乎乎小沙彌收起信件,小跑出了門。
禪院內,只剩下中年禪師一人,坐在廊下,安安靜靜,夾起青菜,細嚼慢嚥齋飯。
「叮啷啷——」
禪屋的廊上掛著的風鈴,在越來越大的湖風中搖擺起來,發出清脆聲,外面也傳來其他禪院僧侶呼喊著收衣服的聲音。
中年禪師抬頭望著風鈴。
不言不語,似是陷入了某種寂滅之境。
屋簷上下,一人一風鈴,無聲「對視」,距離俱胝小和尚取送信,也不知是過去了多久。
就在這時。
「咚咚咚,咚咚咚。」
院門口有香客禮貌敲門。
門內,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