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手空空的客人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齊田進了殿,便行大禮。
楚則居問“這是為了什麼”但並不來扶,端坐上位,目藏精光。
齊田似乎沒有察覺他與平常的不同,揚聲說“幾位夫人過來,臣妾才知道做皇帝不易,聽說陛下要開學館,想率周氏一族,為天下眾生盡些綿薄之力。”
開學館說來簡單,可關鍵是缺錢呀。前面才打了一場大仗,國庫空虛,楚則居手裡也不寬裕。既然科考勢在必行,那他必然得找個由頭從世族身上刮層皮下來。
齊田身份特別,她做這個主張,世族便要掂量幾分。周家出頭,田氏必隨其後,世族也不是一塊鐵板了。
齊田抬頭對他俏皮地笑“所以我才穿大衣裳來。”這些話,得以一國皇后的身份來說。
她一動,明晃晃的耳璫在臉頰邊上微微擺動,更顯肌膚如瓷眉如遠黛——這個人就是這樣,平常的時候顯得沉靜,可她有心要親近人,又能俏皮得自然。
哪怕是楚則居也深感意外,看看她,側臉摸摸鼻尖笑一笑,看著她又笑一笑“行了。快起來吧。”
“你是不是以為我替世族來求情?”齊田站了起來,嫌頭冠太重,坐在楚則居桌邊的臺階上,叫長貴來幫自己卸了,嘴裡對坐在一邊的楚則居說“我穿了大衣裳走了那麼遠,沒半日外頭就要知道了。你說他們會不會跟著捐錢?”
楚則居起身示意長貴退下去,叫齊田把頭往自己這邊側一側,好幫她拆長簪,說“你有心了。”娶妻要娶賢是古話了,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有感悟。原來結婚是有好處的,有個人為他分憂,想他所想。
手在緞子一樣的黑髮上撫過,頓頓又說“不肯捐也不怕。”他既然來了這個世界,有了這個機會,真真實實地得到了一帝國,就想成就一番雄圖霸業,從沒做仁君的意圖。
說完這句,便再不提這件事,問起公司、股東,和齊田學習進度。
長貴見他們開始聊自己聽不懂的話,便帶著內侍們退了下去。
外頭幾位夫人出了宮,便分別歸家去。
劉閣老從劉夫人一走,就在開始在門口徘徊。大門開著,遠遠看到劉夫人回來,立刻叫人去迎。
不等夫人站穩便問“皇后娘娘怎麼說?”自關閣老許閣老沒了之後,就剩他和李閣老了。心裡不慌是不可能的。關閣老這個首輔沒了,又去了一個主意多的許閣老,剩下的兩個難免有種沒了主心骨的感覺。眼看著世族大不如前,再加上科考一開,世族便暮日西墜之勢再不可擋,怎麼肯鬆口。便知道是螳臂當車,也要不自量力地攔一攔,不然怎麼對得起祖宗。
劉夫人無奈“難道站在這裡說!”她年紀也大了,一場奔波下來,累得半刻鐘都不想站,只想快點換了大衣裳鬆快鬆快。
劉閣老一拍額頭,催她快去換洗,往書房說話。
劉氏人多,嫡系又沒有分家,幾房人住在一起,人口多,走幾步就有家中小輩見禮,劉夫人問一問兒子最近可好,又關心兒媳婦肚子裡的孫兒太不太平,侄兒家出的那件齷齪事平了沒有。一路過去,到書房時心情頗為複雜。到回味起齊田說的話。
男人丈夫,想的是氣性,是權勢,可她為人母,為人女,為人妻,為一家之主母,卻不能不想想自己的骨肉血親。
劉夫人換洗完,往書房去,劉閣老聽完夫人複述齊田的話,也是默不做聲。
他與李閣老不同。李閣老是認真想振興世族,以為許家不在,關家不在,只剩李氏與劉氏便與之前不同了。皇帝不會再對兩家動手。畢竟先前四家時,人還算多,皇帝還可以硬撐,可現在只剩兩家,下頭官員有了不少缺,有些地方一個要頂兩個用,許多地縣治官都得肩挑臨縣的事務,世族再退的話,一國都要亂了。政務都不能轉起來。
再者,先頭那場世族損失慘重的是因為立太子這種大事與皇家相左,才引來一場禍事,但禍事鬧過了一次,世家深受重創,皇帝未償不是強弩之末?再要亂一場,真個是國將不國,恐怕連周邊小國都敢犯上來作亂了。
所以他以為,世族在這件事不放手也沒甚麼。只要咬住了科考,世族很快就能再次興盛起來。皇帝不喜歡這些背主向陳的?行,只要換了家主,不就行了。自己退下來,舉薦族人上進。一房敗,但一族保。也算平了皇帝的恨心。
可劉閣老不是不知道如今形勢,現在官員是少,天下是亂,可萬一皇帝有別的法子解了這個危機呢?畢竟前頭立太子的事,也沒人想到他會挑起那一場大亂呀。萬萬不敢把皇帝的本事看得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