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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近,又有了新的想法。
自己為什麼不能做一個名垂青史的皇帝?就好像上天故意給了他這個百年難遇的機會。
楚則居胸有成竹。但青非還在為自家殿下擔心。萬一陳王不殺太子怎麼辦?
都城裡周有容的喪事要辦七天。
第一天還太平,第六天就出事了。前面戰報回來,九王身負重傷,兵敗長袋。陳王直取都城來了。
城裡世家都開始跑了。都有託辭,不是家裡老的要往別院去休養,就是哪個遠房親戚有了甚麼喜事,舉家出都城去吃酒。
朝上那些個臣子年老的不是這裡病就是那裡痛,上不得朝了。年輕的不是騎馬的時候摔掉了腿,就是進門的時候絆傷了腰。
皇帝已經傻眼。
自開國以來,仗沒少打,但從來沒有哪一年像這次,世家跟約好了似的個個往後縮的。若皇帝有幾個世家出生的妃嬪,生了幾個有世家做外家的皇子還好,多少也算個羈絆,可他娶的都是寒門。跟人家沾不上邊。
這些寒門現在的官職頂上天也只有三品。他原想的是,怕這些女人在宮裡受了寵生了兒子,外家便仗勢。現在好了,大難來臨,便是想叫宮裡的娘娘出去求告,也無處可去。那些人能頂什麼用!
皇帝親自往幾位閣老家裡去探望,還真是一個個臥病在床,見到他,連起塌都不能的樣子,便是說一句話,都要仔仔細細地喘上半天。他就是有一肚子的怒火,也發不出來。回宮之後,坐在皇位上,看著朝上稀稀拉拉那些寒門出身的臣子,皇帝內心悲涼。
他自恃登上皇位以來精力圖治,想做個聖明賢主,使國家開明昌盛,百姓富足。所行之事,所立之意,沒有一件不是為天下著想。卻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結果。
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竟落得人心所背的下場。
心中即悲且怒。
明明自己不過是稍稍削一削世家的鋒芒,他們竟然就敢這般行事。從開國時起,就追隨皇家的世族,出了多少皇后!受了多少君恩?竟有一日,棄君不顧。
可見得自己削他們是沒有做錯的。再養著他們,也只會讓他們越來越坐大。只恨陳王壞事。要再過幾年,世家就不足為懼,自己也培養好了人,有人可用。
現在僅剩的幾個寒門臣子跪勸“陛下往益都去罷。”到那邊避一避,總比在這裡被陳王抓個正著,按上假造遺詣的罪名好。
“往益都去又如何?”皇帝反問。若是退到那裡之後有轉機還可以一試,可現在,沒有一個肯為他盡忠,難道還會有人去益都保他嗎?
寒門臣子垂淚“陛下還有九王殿下呢。”
皇帝仰望大殿上的橫樑。以前遺詔就是藏在那個地方。良久才說“朕乃一國之主,社稷之尊嚴所在。”怎麼能輕益就逃跑呢?
臣子們伏地。悲泣聲在空蕩蕩的大殿之上回蕩。
很快宮外頭的世族就都得了訊息。皇帝令太子領眾皇子帶兵,死守都城。幾位閣老聽說這個訊息,雖然顯得傷感,可也只是片刻,世族歷經數朝,代代不倒生存至今,絕沒有自取滅亡的道理。
先時,對皇帝也曾百般勸阻,可皇帝一心要壓制世族,種種雷霆手段。如今叫他們選,一邊是向來親近世族的陳王,一邊是有‘篡改遺詔’之嫌的今上。會選哪一邊,不是顯而易見嗎。
而長袋一路向都城來,各地守軍願意死守頑抗,畢竟身後有自己家的家園,可許多世族出生的駐軍將領已經失去鬥志。
陳王一路來,勢如破竹。把這些將領俘虜了,也並不苛待,好生奉若上賓,提起今上只有憤慨“竟偽造遺詔。實狼子野心。”連人證都被他帶著來了。在以前曾經侍奉過先帝的一個侍官。說得聲淚俱下。
這種形勢之下,不出幾日,都城裡頭世族就走了半數。
劉家與關家還有李家,都派了人往田家去,怕田家人手不足夠。要讓田中姿帶了田老夫人和李氏,與三家一同上路。
田家收整好,田中姿便往周家來。
此時周家已經亂成了一鍋粥,琳娘早早把東西全收好了,但凡值錢的,全都打包帶上。帶不走的就在院子裡頭挖坑埋了。都收整好了,只等田氏來叫自己上路。
可左等沒有人來,右等也沒有人來。
按奈不住便往田氏那邊去。
去時田氏正在跟田中姿說話。
田中姿萬萬沒料到田氏會不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