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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衣服早就髒得不成樣子,髮髻也散了,真正是狀如瘋婦。但他卻說不出一句狠話來。只因為,她就算是成這樣,還是句句都是為了他。
他能怎麼辦?
一陣無力。
最後周老夫人不知道是太過勞累還是怒極攻心,一下子昏厥過去,整個世界才猛地安靜下來。
治官怕人死在這裡,連忙叫大夫來看。大夫說是脫力,好好休息醒來應該就沒事了,治官才鬆了口氣。周有容默默叫下僕來把周老夫人抬到車上。
琳娘快步跟上他,低聲勸慰“表哥也不要太過傷心。”
周有容回頭看看她,卻問“你即知道母親是這樣,怎麼不攔一攔?你即領人領不出去,怎麼叫大郎二郎來?”
琳娘見他調頭就怪自己,心也是涼的“我怎麼知道姑媽跑去田府?她是同表哥你一道出的門。大郎二郎一向是見光就跑出去混鬧。我又怎麼管束得到?”這些天,但凡有不好的,沒有一件不是她的錯。她就容易嗎?今天她也在這裡陪了大半天,也被人指指點點。難道是她情願的?
以前她與表哥郎情妾意,現在卻不知道怎麼的,一切都變了。
周有容見她竟然怒容滿面,有些心累,自己先軟下來“我也沒有說什麼,你何必動氣呢?”
他是沒有說什麼。只是怨她而已。琳娘一時悲從胸起。
周有容看她垂淚,更加無奈“你又怎麼了?”想想就要去順州地域,更是心煩。家裡竟沒有一個能體貼他的人。索性跳下車“你先送母親回去。”
琳娘抹淚,急問“你往哪裡去?”等下週老夫人緩過來,她怎麼勸得住!
周有容不理她,自己就走了。下僕也沒帶。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裡去。
他隨便順著路走了一會兒,到是遇見一個同是寒門出身的下官,見到他恭敬有嘉,說了些旗開得勝的吉利話。周有容沒有心思與他應酬,草草說了幾句就走了。
他在都城並沒有什麼好友。世族子弟不屑於跟他為伍,寒門仕子又沒有一個與他地位相當,哪怕相談,也沒辦法將心中結鬱傾談。難道要拉著同僚說他老孃說他愛妾說他兒子如何?
想一想自己要去順州,都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回來。可除了那些下官,一個真心為他擔憂來與他作別的人都沒有。
鬼使神差地就走到了田府門口。
田府燈火通明,門口的大燈籠把半條街都照亮了。好像是家主未歸,特意在等門。
他站在對街的樹下,望著那邊。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
正想走,就聽到車馬轟轟,田府的下僕跑出去遙遙望了一下,便大叫“主家回來了!”一眾人跑去開門。又有小僕提著燈籠魚貫而出,往路上迎過去。除了那一聲,再沒有半點喧譁,個個都有條不紊,便是抱著馬凳的小僕都乖巧幹練。
他突然地有些頹唐。本來想轉身走了。
卻又聽到小孩子的聲音。
回頭,便看阿醜。他好像長高了一點,站在車門邊非不讓下僕抱,要自己下車來。
田氏站在下頭,也不催他,還正就一本正經等他自己下來。
阿醜試了兩下,腳夠不著地,在車子上頭團團轉,下僕想伸手,氣呼呼的開啟,說“我要自己下去的。”
田氏說他“以為身為主家,受下僕奉養,便能輕賤於人?”
阿醜便垂頭“阿醜錯了。”
認完錯,還是下不來。急得眼睛都紅了,要哭要哭的樣子,看看阿姐,又看看母親。忍了半天還是哭了。卻不開口救助,邊哭邊想法子趴到車沿上,一點一點往下溜。
最後手一滑,人是下來了,但一屁股摔到地上。疼得嚎了一聲,又怕別人笑話,緊緊抿往嘴不肯再哭了。
田氏誇他“阿醜果然長大了。車也自己下得。”他便得意,也不哭了,急忙往他阿姐去表功,追著早就下車的田中姿跑“阿舅阿舅,我自己下車來!”好神氣。田中姿哼了一聲“那有什麼了不起!能拉弓舞劍才了不起。”
阿醜氣哼哼的“我以後都會!”
田氏落在後頭,正要進門,身後的嫫嫫示意她往外頭看。
田氏回頭就看到樹下頭站了個黑影子。一時沒能分辨出是什麼人。那黑影子往光亮處走了幾步,才發現是周有容。
周有容還穿著官服,看上去有些疲憊,身形都有些佝僂了。
田中姿發現妹妹沒跟上來,才看到周有容來了。大步又走回來“你來幹什麼?你母親還沒鬧夠,換兒子上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