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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也就原地紮營。董嬪在車上往外看,田野上頭大片的帳篷,沒有個高低不同,一問,隨行的親衛總有幾千,到了境內,還有各地駐軍前來相迎。一時竟然也找不到皇帝的帳篷在哪裡。連忙小宮人去問。
宮人回來說,不只皇帝的帳篷沒甚麼不同,皇后娘娘的也一般無二,那也就沒辦法了。
董嬪被扶著一下車,身上的裙襬就拖到了泥地裡頭,宮人幫忙抱了前面,又漏了後面,想擺高些,又怕露出腳來沒有分寸。宮鞋在野地上站也站不穩,磕磕絆絆好不容易到了帳篷裡面連桌子也沒一張,就只有略矮的等身小塌,塌上的被褥到是好的,可把下頭鋪的墊的掀開一看,是幾壘稻草。
董嬪哭也哭不出來,哪知道會有這樣的?斷也不能相信皇后那裡會是跟自己一樣,只覺得安排雜事的內官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哭哭啼啼往齊田的帳篷去,哪知道齊田卻已經睡了。
椿和關姜在帳篷外面的火堆上烤衣服,聽她說了只是笑。略把帳篷簾子掀開給董嬪看“我們娘娘不也是睡這樣的嗎?”
這邊帳篷雖然是比董嬪的大些,可裡面放的是三個鋪。顯然是三人要睡一起的。東西不比董嬪好半點多半點。
董嬪沒趣。也只好回去了。
憤憤與宮人說“哪有皇帝出巡是這樣的。”明明就該用大些的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時候,住的車上也是便利,可偏偏用了輕巧而小的。坐三四人就滿了躺也躺不得。
跑得快有什麼用!
想想轉頭往楚則居那邊去吧,還沒走到便有內侍來攔,說那邊皇帝正與徐鱗比摔跤呢,旁邊多是粗鄙的親衛們,又是喝了酒男兒,恐怕衝撞了她。一聽是這樣,這下她可真不敢去了。只好回自己帳篷去。
這一夜可睡得輾轉反側,一會兒有蟲子爬,一會兒又聽到風聲如嗚嗚鬼叫,或看到什麼人影在帳篷上一閃而過,眼睛也不敢閉。後半夜又困又難受,竟嗚嗚咽咽地哭起來。覺得自己連乞丐也不如。
宮人怎麼敢叫她這樣哭,左勸右勸。眼睛紅腫怎麼見人,皇后都坦然自若,區區一個妃嬪哭給誰看?好歹第二天天還沒亮就能起身了,到了車上雖然地方窄小,但靠在哪裡睡一睡是可以的。
董嬪剛要上車,就看到皇帝抱著皇后從帳篷裡出來。雖然兩邊隔得遠,天也還沒有亮,但四周都打著火把,把兩個人照得清楚。
皇后看著還沒醒,頭垂在一邊,手也垂在一邊。因為頭向後墜,以至於嘴巴大張,睡相實在不雅。
皇帝中途用下巴幫她把臉上的稻梗蹭掉的動作十分粗暴,連人帶被褥打橫抱著塞到車裡時也並不太憐香惜玉。把人往車上一塞,就麻利地轉身接過內侍牽的馬走了。什麼溫柔綺麗,沒有半點。
宮人看了,也暗暗笑。
但皇帝轉身牽了馬,又想起什麼,重新往帳篷去了一趟,外頭的人就這樣等了好半天。
不一會兒人出來,又往皇后那裡去,不知道遞了什麼給車上的人。手裡綠光微閃。
董嬪一時卻被看住了。
上了車,宮人見她怔怔出神,便勸她“那到底是皇后。娘娘便看開些。這裡又沒什麼內官,難道讓親衛來抱嗎?”
董嬪卻搖頭,只說“皇帝待她是不同的。”
宮人輕笑“這算甚麼好,皇帝對娘娘您才是溫柔呢。”方才皇帝抱著人的樣子,分明是嫌棄得想摔出去。
董嬪悵然“你懂什麼。你以為對你說話輕聲細語,賞些這個賞些那個就是好嗎?皇帝對哪個妃嬪說話不是輕聲細悟,又不曾賞了這些個那些個的?”她看得清楚,那綠色分明是皇后的耳璫。
區區一個耳璫,有甚麼值得皇帝去找的?便是再值錢再稀罕,還怕以後沒有第二個了?便是沒有,再造一個便是。皇帝沒錢嗎?堂堂皇后就少了這一個嗎。可連這麼點東西,都要幫她找來。
車子走得搖搖晃晃,董嬪心裡只是茫然。
皇后有什麼好?
新政即行,四姓已敗落,她一無得力的家世,二無討喜的脾氣,一個鼻子兩個眼睛也未見得比誰長得美,可皇帝卻是真心待她的。
自己比她少了什麼?
人大約苦就苦在這點不甘心。
若真是比不上的也就算了,可明明大家都是一般的人,卻偏偏在皇帝心中天差地別。
不過這點鬱悶很快就被車子顛得乾乾淨淨,輕便的車子跑得太快,一路而去一開始到還有平坦的路可以走,後來就漸漸顛簸起來,顛得人都難落回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