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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北巡雖然說是辦正事去的,可一去沒有大半年了回不來,身邊服侍的人總要有吧。
後宮妃嬪個個都心動。巴不得自己能與皇帝朝夕相對。那麼些日子,還怕生不出個皇子來嗎。
後來一聽說,皇后也要去的。那滋味便有些不對了。
臨出行時,太后便往宣室去“皇帝雖然是去辦正經事,但身邊知冷知熱的人確實也不能少,可皇后非要跟著去卻不成樣子,宮中的事怎麼辦?再說,皇后去了禮仗又要龐大些,國庫的錢也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雖然說不夠婉轉,但都是直白的大實話。
皇帝放下手裡的冊子,便問“宮裡的事不是向來是董嬪主理?”
太后心想,董嬪若是生了皇子,現在手裡鬆一鬆又怎麼樣,後宮的大印將來也不是拿不回來。便說“當時讓董嬪主理不過是一時權宜之計,皇后又不是不在了,豈能讓嬪位主理後宮呢?別人說起來,還以為是我這個太后的霸道。”
皇帝將冊子又拿了起來“等皇后與朕回宮來,叫董嬪交回大印便是。”
太后還要開口,皇帝突然叫道“母親。我並不打算重用外戚。”他看著太后,目光沉靜平淡也並不自稱為朕,這是他頭一次放下手段,平等地與太后說話“自前朝以來,外戚干政不乏其數,也正是代代世族女子為皇后,才有四姓強而皇室弱的災禍。即有前車之鑑,難道要重蹈覆轍?”
太后茫然“皇帝這是甚麼意思?”
楚則居語氣平常“將來,宮中真有皇子堪當重任,被立為太子之日,便會是其母族覆滅之時。太后真想董嬪誕下皇子,爭奪皇位嗎?”
太后不曉得自己是怎麼從宣室走出去的。
看著比進去的時候蒼老了不少,宮人來扶,她緊緊握著宮人的手,行至宣室外突地說“皇帝以前不是這樣的人。”
那宮人在她身邊多年,從宮外一路陪同到宮中,經歷過許多起伏,聽到這一句,只想著是因為皇帝對太后越來越冷淡,太后才有這樣一說。安慰道“皇帝陛下這一路多少艱難,太后在宮中肯定是不知道的。既然是幾歷生死,皇家又生來親情淡薄,心志堅定些也是難免。”
太后搖頭,但沒有說話。
一行人回去,遠遠董嬪便迎上來,小心翼翼又殷切。
太后看著她,真不知道自己叫她進宮來是對還是錯。現在想來,如果早知道皇帝是這樣,還不如把董嬪就嫁在宮外,若是門楣相當的,兩家之間到也還有個幫扶。入了宮,遇到這樣無情的皇帝,能得個什麼好呢?
可到底也沒有跟董嬪多說什麼。只說“我便是為人母親的,可他到底也不是奶娃娃了。”又說頭疼,進內殿歇息了。
董嬪一聽這口風,便知道太后是無功而返。失望之餘也沒有別的法子,但才回自己宮中,卻又正好遇見長貴,說皇帝下旨令她陪同北巡。
山窮淼水盡時又柳暗花明,董嬪歡喜得不得了,長貴說要把大印交於景妃,也完全沒有半點捨不得的。立刻就叫宮人奉去了。
皇帝出巡的隊伍也算得上浩蕩。
從公佈到出發,不過半個月的時間,與有史以來的各個皇帝比較,也算是個一朵雷厲風行的奇男子。畢竟這麼半個月別說造行宮了,頂多只夠人家起個瓦房的。出行人員也一律從簡,內官只帶了四個,其它全是親衛。各部官員什麼的都不帶,陪同的也只有一個人,還並不是什麼元老,而是在朝上要麼不說話,一說話就叫人掉驚下巴的蘇任。
董嬪也知道簡行的事卻不知道要簡成這樣,抬了十多口大箱子來,宮人浩浩蕩蕩數十人。結果一看,車子只有一輛給她用,還是輕車。只能坐下四個人了不起。裡頭還要放隨身的東西。
再問皇后那裡,竟然也只得一輛,並不比她好多少。身邊的宮人只帶了兩個。其它的東西能省則省。皇后都這樣,她還有什麼好說。想想能多見見皇帝,也只有忍了。挑挑揀揀地把不要的東西全送了回去,身邊宮人也不敢比照皇后有兩人之多,只留了一個。
雖然是簡行,但禮數半點也不能少,光是出行之前祭天祭地就費了好些時候,又聽了好久太史站在臺上搖頭晃腦地念禱文,不說董嬪,齊田都昏昏欲睡。聽到鼓鍾,終於能上車出發,才鬆了口氣。
董嬪坐在車上,不敢掀開車簾往外頭看,只從縫隙裡張望幾眼。不過也能看得到密密麻麻的人頭,親衛們身著嶄新的鎧甲前後擁簇,被扛在馬上的旌旗在風中獵獵飄揚。
先一天只走了不到二三個時辰天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