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手空空的客人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會死在那裡。
但她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麼扼住了喉嚨,抓住他袖子,只叫了一聲“陶來!”腦子裡的記憶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模糊了。
自己要說什麼來著?自己姓什麼,叫什麼?到底是周芒還是齊田?
這兩個名字那麼陌生。反而老婦人的回憶漸漸清晰了起來。
她有些分辨不出,所謂周芒和齊田的一生,是不是自己這個窮苦了一世的婦人幻想出來的故事。
她記得自己好像是叫阿石,是生活在百川近郊徐村的人。自家本來日子不過,開春的時候兒子腿病發了不能行動,就漸漸過得艱難起來。田裡的活就靠她和媳婦兩個人幹,又還有兩個孫輩嗷嗷待哺。
哎呀?菜籃子呢?
陳王握住她的手,追問“你叫我什麼?”
自己叫他了嗎?似乎是叫了。
可自己剛才叫他什麼了?
“陶……陶……”
“陶來。”陳王說。
啊,對,是陶來。她腦子裡亂哄哄的:“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很要緊。”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但怎麼也想不起來,好像也不是自己要告訴他“是阿芒……”阿芒什麼?好像是要救什麼人。“不能死”
陳王表情非常怪異。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婦人知道自己的心思。他一世功績無數,卻始終有一個人不能放下。重活一世也不能忘記。“你是誰?”
可隨後老婦人就不說話了,她呆呆站了一會兒,猛然驚醒過來,看看自己的手上“我的菜呢?”抬頭才看到自己面前一身華衣的陳王,嚇得慌手慌腳連忙跪了下來“大王饒命!”連要尊稱什麼都不知道,只曉得附近山裡有山大王,自己這麼叫是最尊敬的。
陳王看著老婦,發現她已經是完全陌生的一個人。她的眼睛還是那雙眼睛,但是眼神渾濁不堪,沒有之前的半點神彩。這樣一雙眼睛,絕對不會有那樣複雜的感情。
老婦人跪著,退著,可能是想溜走。沒退幾步就撞到了身後已經死去的孩子,嚇得大叫一聲,再看看自己的手,想必是知道原來手上的竟然是人血,竟然一下就昏了過去。
等她再醒來,一切都已經不記得了。只哭著要回家去。
黑暗之中,齊田激烈地喘著氣,她又回到了那片黑暗之中。
她只是做了一次穿越的動作,可卻感覺到自己淡薄了很多,好像隨便有人站在她旁邊打個哈欠,她就要魂飛魄散了似的。
而她越是淡薄,身邊的黑暗吸取她的速度就越快。如果再沒有動作,很快她就會煙消雲散。
再試了一次向上,還是被阻擋之後,這次她幾乎是慌不擇路地向下潛去。
這次的過程格外地漫長,她感到自己呼吸困難,像是被丟上岸的小魚,拼命地向下撲騰。
終於,猛然之間她似乎又能呼吸了。大口喘息著猛地坐起來,一下就撞到了什麼人身上。
那個人跟見了鬼似的,大叫一聲就跳開了,隨後又驚喜地跑回來“齊小姐!齊小姐!您醒了嗎?來來來您看這是幾個手指頭?”
齊田以為自己在醫院,疲倦地向四處看,結果發現自己在荒郊野嶺,頭頂上是繁茂的大樹,從樹葉與枝幹的空隙,露出些許星空。
她面前的人小心翼翼點了燈籠,咧嘴對她笑,燈光照亮了半顆癩子頭。
“您認得我嗎?”小心翼翼問。
“錢得利。”
錢得利捂著胸鬆了好大一口氣,激動得不知道怎麼才好“我就知道能行的。我錢仙人名號也不是白得!”
齊田知道自己又回到正確的時間了。她倒回地上,雖然感到如釋重負,可想到個時候陶來已經死了,又很茫然。
過了一會兒,她坐起來拍拍身上的灰“走吧。”
錢得利激動“您有什麼計劃啊?是不是知道怎麼回去了?”
“還不知道。”
但她知道自己現在能做什麼。
起先,在她心裡只是懵懵懂懂地有個模糊的概念,但是現在就像大風吹散了濃霧,一切突然間清晰了起來。
自己必須得殺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