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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後牢門被開啟了。幾個人陸續進去,一個內侍打頭,對齊田說“走吧小娘子。”
齊田看看他手裡是空的,便問“斷頭飯不給吃嗎?”好像已經完全接受自己必死無疑的命運。
內侍笑“小娘子您運道好。”皇帝明明先頭是下了旨,說這種死而復生的邪道汙穢留不得。可傳旨的人還沒走出來,不知道怎麼,又改了主意。
內侍帶著齊田去一個院子沐浴更衣。
之後便也沒人來理她了。
她在小院子裡被關了好幾十天。
不知道楚則居是走了,或者還在?
每天起來有人送飯來,除了吃飯睡覺,也沒有別的事可以做。
可她並不是有許多耐心的人,從第二天她就忍耐不住的樣子,開始大罵壽家的人和長陵治官了。細數那些人犯了哪些罪過,咒他們全家全族不得好死。最後甚還罵起了皇帝昏聵來。
才罵一句,就有個內侍又驚又懼地跑過來斥責她“你別再罵了。陛下說了,知道你想壽家的人給你阿爹陪葬,可你再罵陛下也不會誅你九族。堂堂皇帝,豈會中這種激將法。可身為皇帝也不會白白受人辱罵,你要不聽勸,陛下就再賞那壽家一回。叫他兒子身居高官,光宗耀祖。”
她氣乎乎便真不罵了,說“皇帝怎麼這麼狡猾。”又問“你們把我關著幹嘛?”要死也給個痛快。
內侍不理會,只說“你這個案子總要結的。”就走了。
可說是結案,也沒人來提她出去審問。
再過幾天,院子門便開了。由侍女陪她同往輕車上去。
車子在院子裡等了片刻,聽到外頭有人聲過來,不知道與內侍說了什麼,便一路搖搖晃晃向外走。在大門外匯集到車隊之後,便一齊出城去了。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街道上行人寥寥無幾,見到車隊急馳而往,都急忙讓開,也不知道這是什麼人。
出了城,齊田開啟車窗,侍女也並不阻擋。
小城很快就被拋在身後,成為地平線上黯淡的殘影,車隊裡燈火通明,使得身在其中的人往遠處看,只能看到重重疊疊的暗影。
往前面看,車隊裡有三四輛車。
齊田問“是把我押送到長陵受審去嗎?”
侍女說“奴婢也不知道。”看上去便是個謹言慎行的人。
齊田默默打量她。二十來歲的年紀,看著眼生,並不是以前宮裡得用的人。
“小娘子看似受慣了服侍,以前家裡也曾有下僕嗎?”侍女探視她。
齊田不以為然地說“我一個要死的人,一生也沒享什麼福,便受不得別人的服侍嗎?你要是覺得我孤高,竟然敢叫皇帝身邊的人親自服侍而不感恩戴德,那大可以與你主人說明,不情願服侍我這樣的人。”句句沖人,聲聲帶刺。真個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我一生,受這個氣,受那個氣,到死也沒直著背說過一句話,顧慮這個顧慮那個,可結果如何呢?人善被人欺。現在我活了,也不過是活了今天沒有明天的人,沒什麼好怕的。我告訴你,便是皇帝現在來服侍我,我都不會感恩。你又算什麼東西?”
侍女說“奴婢不敢。只是覺得奇怪,多一句嘴。”臉上表情到也並不對她十分恭敬。區區庶民之女而已。
齊田冷笑了一聲,扭頭指使她“與熱茶來。”
侍女奉來,她咕咚咕咚一口飲盡,說“還當皇家是喝什麼瓊漿玉液,與我在家喝的也甚區別。”
侍女心裡譏諷她,拿了空茶壺下去添水,後面車子裡的內侍問她“那小娘子如何?”
侍女說“這茶給她真是白喝,好壞都出喝不出來。”又不解“皇帝陛下日夜兼程而來,難道就是為了這麼個粗鄙不知禮儀的人嗎?”
內侍不理會,只問她齊田說了些什麼話,做了些什麼事。都問得清清楚楚,才往前頭皇帝的車去。
楚則居聽完,擺擺手叫他退下。問身邊的長貴“你說她會不會是皇后轉世?”哪怕有種種實證,到底他還是不能完全放心。
長貴小心翼翼“陛下,娘娘已經過身很久了……死了的人又怎麼能復活呢?”便是見到了阿壽這樣的例子,也只認定對方只是詐死罷了。
楚則居一時意興闌珊。他經歷過的許多事,這世界上很難有人會相信,就算在他和齊田身邊聽過隻言片語的交談,有所疑惑,可在這些人心中,恐怕也自有一番合理的解釋。
他曾經生活了大半輩子的世界,他出生成長的地方,在這些人聽來,只是天方夜譚。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