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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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行宮憑弔公主。”
怡安搖搖頭:“母親顯靈喚我,必是有話對我說。待我見過母親,說完話,就回去。我的馬兒認得路,統領不必擔心。”
隊長對公主顯靈一事將信將疑,卻也知道這片林子裡有古怪,自己這些人不可能走到行宮,也不可能強行把格格帶回去,也不好當面違抗,只得遵命撤退。
阿格斯冷和筱毅陪著怡安回到行宮,從前一家人起居的小廳已經收拾得溫暖舒適。行宮裡留下的兩三個老僕人找出桌椅靠墊,取來乾柴,點燃壁爐。圖雅燒上一鍋水,從暗櫥裡翻出一點還沒變質的茶葉。
冷寂的冬夜,在這被外界認為廢墟的地方,四人圍著火苗跳動的壁爐,坐在藤椅上喝茶,一時心神恍惚,疑在夢中。
圖雅先開口,向怡安問道:“你已經知道父親的事了?”
“嗯。”怡安將在博克塞裡遇見羅卜藏索諾和噶爾丹策零的事說了一遍。
阿格斯冷冷哼道:“羅卜藏索諾還是這麼沉不住氣!我看他鬥不過噶爾丹策零。”
圖雅嘆道:“恐怕伊犁那邊要出大事了。我們還是儘早離開準噶爾的好。”
怡安抿抿嘴,帶著兩分希望看過來:“圖雅姐姐,阿格斯冷哥哥,我媽媽真的還活著嗎?你們可知道她和我哥哥去了哪裡?”
“知道。”圖雅點點頭,笑道:“她在筱毅家裡等著你。她請筱毅陪我來接你。”
“啊?”這訊息超過她的預期,怡安愣住了,不敢相信。
筱毅附和說:“是真的。我見到你母親了,她很和氣,很——”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卻想起那個擁抱,臉突然紅了,幸而光線很暗,沒人注意。
阿格斯冷問:“哈爾濟朗呢?也在清國嗎?”
“哈爾濟朗在歐羅巴的英格蘭上學。”圖雅往壁爐裡添了塊柴,笑道:“還是從頭說起吧,好多事怡安都不知道,也不知別人都是怎麼告訴你的。”
當下從她那年想悄悄帶怡安回準噶爾未遂說起,烏倫古行宮的飛來橫禍,阿格策望日朗辭別妻兒上戰場,楚言發誓不再踏上準噶爾土地,帕米爾高原歷險失散,大部分人留在尼泊爾定居,楚言帶著一群年輕人飄洋過海,最後到達英格蘭,所有環節一個不落。有些事發生時,她不在場,邊說邊向阿格斯冷求證,讓他補充一些細節。
圖雅儘量說得簡單輕鬆,怡安的心隨著他們的敘述上上下下,一時緊張,一時慶幸,一時流下哀傷的淚水。她對父母,對他們的經歷抱負知道得實在太少,比起父母遭遇的種種不公和災難,比起哥哥姐姐們經歷的生死考驗,她的生活太平順太容易太簡單。當父親血戰沙場,直到孤獨地死去,當母親強忍悲痛,帶著眾人跋山涉水,當哥哥藏起所有的軟弱,成為年輕的領袖,當水靈姐姐為了救護母親而死,當阿格斯冷帶著很少的人頑強地擋住強盜,當圖雅堅定地陪伴協助母親,她都在做什麼?她甚至不知道她的親人面臨生命危險,不知道他們在流血流淚。她知道,即使在最為難的時候,他們始終掛念她,祝福她。她配不上他們的疼愛。
察覺她在悲傷之下的自責,圖雅探身過來,握住她的手:“知道你留在京城,得到很好的照顧,平安快樂,一直是母親最大的安慰。如果你和我們在一起,你也會做很多事,會做得很好。母親說過,所有人都有潛能,只有在需要的時候下才會發揮出來。你在博克塞裡,就做得很好。母親知道了,一定會很驕傲。”
怡安停住淚,咬著嘴唇點點頭,心情漸漸平復。
一路上,筱毅斷斷續續地聽圖雅說過一些事,主要是西域的地理氣候,準噶爾上層的人事,也回答他對洋人世界的好奇提問,今夜聽到完整的故事,驚心動魄,如痴如醉。聽見圖雅安慰怡安的話,對她又添一層敬重欽佩。想起圖雅說過的身世,八歲的無知女奴機緣巧合地到了怡安的母親身邊,相隨二十年,是學生是女兒是朋友是助手,接物待人,想必已得她母親真髓。
倒是同為故事中人的阿格斯冷,得知楚言和哈爾濟朗平安到達目的地,大部分人都得到良好的安置,就已心滿意足,再沒有好奇心了,坐在一邊,仔細地照看著爐火,不時為三人續上熱奶茶,只有被圖雅問到時說上幾句。
怡安和筱毅都發覺故事似乎還缺少了一個部分,禁不住向他看過來。
又是圖雅開口詢問:“阿格斯冷,你們和那夥土匪的戰局,結果怎麼樣?你是怎麼回到烏倫古湖的?其他人呢?”
阿格斯冷放下火鉗,慢慢地坐回藤椅上,傷感地用手捂住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