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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橫遠遠看著蹲在湖邊的七月,低聲向著無仰道:“你就由著她這樣亂來?”她表面上很正常,但石橫覺得她根本就是發了痴。倒不是說她執著於那個什麼鏡石化妖,而是她此時的行為。
居然千里迢迢的背了水和土過來,而且並不是水靈和土靈,完全沒有靈息。沒有法血,只通一脈,竟還大夜裡在這裡刨地撒種子。怎麼看怎麼是不著調的。如果用這種方法就能逮到已經成靈數百年的土妖,那簡直就是開玩笑嘛!
“當初她教咱們土蘊水火的確是有效的,不是嗎?”無仰抱著手臂倚在一株柏樹邊上,寒夜清冷,因那些怪談弄的這一帶晚上基本上沒人靠近,所以七月再怎麼擺弄也不會有人來打擾她。
“當初她還沒跟流火分開,還算是正常吧。但現在……”石橫垂頭撫額,“不是我說……”
“那就閉嘴吧。”無仰拿手肘頂他,“小七正常的很,你瘋了她都不會瘋!”
“她在你眼裡那是神仙,你當然怎麼看都好了。你若真是放心,幹什麼大夜裡把我拖出來?”石橫瞥著眼,十分不屑的揭他的短。
“我是擔心她,並不懷疑她發神經。”無仰死不承認,到底還是忍不住直起腰來,踱了兩步揚了聲問,“小七,你搞什麼呢?”
“哼哼~”石橫冷笑,低聲說,“她和流火分開的太突然,所以她到現在還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不過機不可失啊無仰,別說我沒提醒你。”
“橫橫,你真卑鄙啊。”無仰一邊說著,一邊已經把手指掰的咯吧咯吧響向著七月走過去,嘴裡說著,“小七,你別折騰了,回去睡吧?我相信你,我幫你捉呀?免費的……”
“還有臉說我卑鄙,虧的沒看到你的正臉。晚飯都快吐了!”石橫冷言冷語,眼卻帶著笑意。流火已經死了,再不想承認也得承認。都過了三年了,現在不是該考慮那個沒頭沒腦的鏡石吧?總該想想,這世上還有值得她珍惜的人和事才對呀!
這份執著找尋的心意,連石橫都覺得已經很催人淚下了,夏七月總該有幾分動容吧?他抬頭看看天色,今天十五,但居然是個大陰天。烏雲罩頂,星月全無,這裡霧氣一繚,沒來由的竟真覺得有些鬼氣森森的。也不知是不是鬼故事聽多了,石橫居然微微打了個顫抖。
石橫就是土靈,土靈和水靈一樣,會細分出許多種。因質地的不同,各類的土靈所用的招式不大一樣。不過催靈的方式皆是大同小異,借地氣而聚生。用木靈的縛土的確可以控制土靈。但這裡的植物皆是凡品,她帶來的種子石橫也感覺不到有什麼靈力。
他正想著,忽然見七月已經直起身來,把幾個小瓶子塞進懷裡,包袱皮卷摺好向著走來的無仰遞過去,笑著說:“我可以應付,你和石橫早些回去休息吧?”
無仰順手接過包袱皮,瞅著她腳下的地面:“你在結地印啊?”這是催土的馭法,還是無仰教的,但一般要頂法血入器才能生效。她這樣有什麼用?
“對。”七月說著把外氅也脫了,呵氣成霜的冷夜,小風一激她一陣亂抖。
無仰皺了眉道:“你別鬧了,先不說那東西來不來,便是來了。土妖能怕你的地印嗎?”
“我回頭再跟你解釋。”七月把衣服往無仰手裡一塞,“為了防止打擾附近的民居,我要錯徑分林……”
她說著,突然雙手一合,指尖相抵,平揚至胸口突然微微一震。她眉心亮起一個淡淡的紅點,像是一小團跳簇的火焰。紅光之下她的表情十分平靜,指尖交錯之間突然雙手中指一拉,竟從當中拉出一小條血線來。
以源之水喚源之土養源之木,匯蒼之空引蒼之氣催蒼之靈!她指尖越離越遠,忽然向四周一甩,無仰瞪眼見她腳下四周,呈一圓狀,有種子頂破泥土開始發芽。攀著她的腳面一直生長,根本是以她的身體為依直向胸口而去!
“七月……你!”無仰一驚,突然眼前光影一閃,蹭的覺得像是有道無形的屏一下在他眼前拉上。接著七月便不見了,不僅是她,連那個湖也不見了!林子依舊是林子,卻像是突然空間轉移,景物變得大有不同。
他沒來由的覺得一股寒氣直冒,唯有懷裡尚有餘溫的外袍證明剛剛七月就在眼前。這根本不像是馭術,而是像拿自己當祭品啊!他突然想到方才石橫說的話,難道說她真是不能接受流火已死的事實,表面正常實際已經瘋了?
這般一想,他突然跳起腳來大吼:“石呆子,快來幫忙。小七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