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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卻自然而然地向對方提出了要求,好似一切本該如此一樣。
而那個青年,對於他的要求竟也沒有拒絕,笑著答應了一聲:“好。”
隨後就靠坐在柳樹下,幫著老道看顧周圍,避免有人突然闖入此間。
老道在陌生人面前,倒也沒有絲毫忸怩,他解開腰帶,脫下外褲,只穿了一件裡衣,就縱身投入河中,在河中撲騰了一番,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而後上了岸,隨手烘乾衣裳,開始與那青年人搭起話來:“某看你不像是本地人,你是哪裡人啊?
來這做甚?”
“我確是外面來的,今下特意為你而來。”青年人笑容溫和,看著黑麵虯髯老道,眼神裡藏著些許感慨。
“為某而來?
來幹甚麼?投師學道?”虯髯道士聽到青年人的言語,卻也並不驚訝,他早也見慣了這樣的場面,像這個青年人一般,追了他一路想投在他門下的年輕人,從來不勝列舉。
這時,青年人卻搖了搖頭:“並非如此。”
“哦?”老道一挑眉,起了些絲興趣,“那是為甚麼?”
“為一個名字。”
“一個名字?”
“你叫什麼?”
“某是三清。”
“我叫什麼?”
“天下人人,皆是三清。你不也叫三清麼?若非早知汝名,某先前便問你名姓了。”
“我不叫三清。”
“你不叫三清——”老道把話說到一半,忽然頓了頓,他瞪著眼睛看著蘇午,“你怎能不叫三清?”
“我緣何要名作三清?”
“天下人人,皆是三清。”
“天下人人,緣何會皆是三清?”
老道被青年人這連番反問激得有些惱了,即向對方斥道:“你這崽子莫不是在抬槓?
天下人人,本來就是三清。
自古就是如此——”
“自古如此,便對麼?”青年人神色沉定,只是面上有了些絲笑意。
看著他面上的笑意,老道不知為何更加惱火:“自某降誕開始,某便知自己名為三清,天下人人,不外如是,如此豈有更改之理?!你既然覺得這樣不對,你倒說說,為何不對?”
“是你自身生而知之,自名作三清?
還是在你的心識之中,還有一個"他者",告訴你,你該名為三清?”青年注視著虯髯道士的雙目,向他問道。
老道聞聲皺緊了眉頭,他低下頭沉吟良久,又抬頭看向蘇午,面上已有了幾分探求真相的神色:“你這樣說,倒叫某覺得很有意思。
某非生而知之,生來所知唯一一件事,便是自名作三清。
天下人人,皆是如此情形。
若依你所說,在某之外,應當還有一個"他者",他為某定好了名字,為天下人定好了名字……”
青年人笑了笑,再與老道說道:“你出身何處?”
“鄉野之人,父母早亡。
某為一口吃食,投了山賊,此後遇到師父,跟隨他去北閭山學道……”老道回答得倒是乾脆,對自己的過往也不屑於掩飾。
“為你定名之事,本該由尊父母來做。
可惜他們早早過世。
而你縱橫江湖至今,天下之間,未必沒有你的聲名——你不妨為自己定一個名字罷,為自身定名也是應有之理。
卻也不需再與天下人同名作"三清"了。”青年人如是道。
虯髯老道興致盎然,聞聲連連點頭,他咧嘴笑道:“某精擅火法煉道,一口寶劍能化火龍,自此以後,便自名作"赤龍"罷!
日後若在天地間闖下好大名聲,便叫天下人稱某作"赤龍真人"!”
“赤龍真人……”虯髯老道提及此名,眼中一時光芒灼然,一時又神光寂寂,他喃喃低語,將這個名字重複了幾次,忽然注視著眼前的青年人,向對方問道,“某號"赤龍",那你呢,你又叫甚麼名字?”
“道名鼎陽,俗名蘇午,正是在下。”
“好徒兒……”
……
“三清!”
“三清!”
“三清!”
一口口黑洞鋪張而開,在那一口口黑洞之中,金沙彙集而成的河流蜿蜒流淌。
蘇午的心識、自我已在三清體內被粉碎了不知多少次,但他仍未就此失卻自我,反而在與三清諸我交相浸染之中,拉拽回了諸多人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