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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般情形,蘇午曾經歷過。進入明州市‘眼詭籠罩區’的時候,被眼詭所殺的人,其腦袋都會變成紅燈籠,飛向天空,僅留無頭的屍體在各個地方或站或停。
當下這些屍體,讓蘇午不禁回想起了在眼詭籠罩區的經歷,難道‘織錦山厲詭’莫非就是眼詭?
他腦海裡念頭轉動,順勢朝天上看去——天空澄碧如洗,未見到有任何一盞詭異的紅燈籠。
眼詭出現,也會令某個地域的燈光出現間歇亮起或黑暗的情況,連天光都會被遮蔽。
這一點蘇午當下卻是忽略了。燈籠繼續飄轉,它乘于山川氣脈之中飛掠,速度奇快。
黃燈籠連續掠過重重山巒,終於再次臨近了一個村子,村子傍山而建,一座座房屋接連排布,圍著幾重山巒綿延一里多地。
在這個村子裡,蘇午終於看到了‘生氣’。此下正值初晨,村落間,一座座房屋的煙囪裡冒出陣陣炊煙。
屋院裡,有老人淘洗著米糧,壯年男人將一袋袋糧食在院中的空地上鋪開,趁著今時難得的豔陽,將糧食曝曬乾燥,婦人倚著門框,睡眼惺忪地將碗裡的剩飯菜,倒入院裡黃狗的飯盆中,順便給滿地亂跑的母雞撒一些吃食。
環山的道路上,有農人弓著背,揹著竹筐裡的農具,往山樑上自己開墾出的幾塊荒地走去,有人聚在村口的大樹下閒聊,有三三兩兩的孩童追逐著一隻花貓,花貓拖著尾巴小跑,輕盈地躲過幾個孩童的追撲。
這個村落與前面那幾個遍是無頭屍體的村落,相隔了數重山巒,看得此間這般生機勃勃的情景,蘇午都忍不住生出猜測:或許是那隻厲詭未有侵襲到這個村落來,他們還不止外界訊息,倖免於難。
但他隨即又抹除了自己腦海裡的所謂猜測。那般猜測,不過是一個妄想而已。
當下這個村子,已經遭到了厲詭侵襲,證據便是——追逐著花貓的孩童們聽到了家長的呼喊,年紀最小的那個小孩扭回頭去,回應母親的呼喚聲。
他腦袋扭過一百八十度,正正對著身後招手的母親。而他的身體還往相反的方向奔跑著,小孩滿臉甜笑地回應了母親,就又倏忽轉回頭,繼續和小夥伴顛顛地玩耍了。
夥伴們對他先前表現出的詭異模樣視若無睹。村口大樹下,與幾個村婦聚在一起,一邊聊天,一邊梳頭的婦人,或許是覺得腦後的頭髮太難梳理到,便雙手托腮,把腦袋從脖頸上託了下來。
她一手託著自己的腦袋,一手拿木梳梳著腦後的頭髮,手裡的腦袋笑盈盈地與幾個村婦言語著什麼。
……這個村子裡,處處可見先前那般詭異的情形。村落看起來富有生機,其實此間已經沒有了真正的活人。
這些詭化的人們,之所以還沒有變成無頭屍體,僅僅是因為,那隻厲詭還未再次湊足一千人,未有更換下一個新身份而已。
忽然,村口大樹斜對著的一處房屋裡,有個穿補丁短打衣裳的青年從屋中走出,其正好看到了那託著腦袋梳頭,與鄰里笑鬧著的婦人,那青年神色頓時變得慌張,連滾帶爬地跑回了屋子。
他造成的動靜,引起來村口大樹下那幾個婦人的注意。婦人們看到他連滾帶爬地背影,都笑得前仰後合。
有人笑得腦袋都掉進了懷裡。這整個過程,都被蘇午盡收眼底。他思忖著開口道:“這些人的詭化程度都是各不相同的。有的村民可以輕易摘下自己的腦袋,詭化程度已經極深;但有的村民僅能把腦袋扭轉到非正常的角度,詭化程度稍次;有的村民腦袋依舊正常地安放在脖頸上,不能進行任何非正常的扭動,但他們對別人可以輕易摘下腦袋、能夠把腦袋扭轉到非正常弧度,這種種現象,已經習以為常。這部分村民的認知已經像師父說的那樣,被扭曲了。還有極少一部分村民,就像剛才那個逃跑的青壯。其未必沒有被厲詭留下‘殺人印象’,但認知還是正常的,詭化還未開始。”蘇午所見的情景,亦為老道所見。
老道聽到蘇午的言語,轉頭看向了他,出聲問道:“少年人究竟想說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