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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浴室門被推開,秦默走出來,抬手將溼潤的前發攏至腦後,隨他的動作,水珠沿著他稜角分明的下巴流淌,翻滾著落向地面……
扯過一條毛巾擦拭頭髮,修長的手指隔著柔軟的毛巾按壓著頭皮,秦默舒適地眯起眼發出輕哼。
或許人只有死過一次,才能感受到自己真切的活在世上,‘活著’這件事本身,正是秦默此時此刻最真實的感受。
裸身走到房間裡換上一條黑色銀邊細紋修飾的平角褲和一件寬鬆的純白浴袍,秦默沒有繫腰帶,敞開的浴袍下,他結實的胸腹肌肉和緊實的腿部線條若隱若現。
秦默從酒櫃裡拿出一瓶香檳和一隻鬱金香杯放到桌上,然後他轉身開了音響,挑選了一首節奏最快曲風最勁爆的歌。
讓所有感官都浸泡在噪耳的歡快樂聲中,秦默開了那支香檳,拔出木塞時發出‘砰’的一聲亮響,豐腴的白色泡沫從瓶口溢位,絲絲香甜在空氣中瀰漫……
——這是一場只屬於秦默的慶典。
——他要慶賀自己的重生。
他一個人喝酒,一個人伴著音樂節奏獨自起舞,孤寂與無法言說的痛苦與情不自禁的激動喜悅如同空氣中炸開的樂聲般在他心頭來回不停碰撞。
天明時分。
秦默坐在椅子上,調整著微亂的氣息。
手邊的酒瓶已經空了,白紗窗簾被風揚起,露出窗外有些悽楚的灰色天空。
揉了揉眉心,秦默站起身來走進房間想換身衣服出去吃個早飯,順便把昨晚停在酒吧邊的車開回來,但是當他開啟衣櫃……
“哎……”
秦默皺眉望著眼前這些花花綠綠的時尚潮流裝束,由衷嘆息,自言自語道,“我以前品味這麼差麼?”
眯起眼回憶了片刻,秦默想起確實有段時間他很迷潮牌服飾,大概是剛二十出頭的時候。
二十六歲的秦默或許還能容忍這樣的衣服出現在自己的衣櫃裡,但對三十一歲的他來說絕對不行。
完全沒心思回憶它們的價值,秦默將衣櫃裡看不慣的款式統統裝進垃圾袋,準備擇日捐贈垃圾箱。
最後他選擇了一件純棉背心,外搭單色短袖白襯衫,配黑色西裝褲。
簡單的搭配穿在秦默身上,卻塑造出了一個有型帥氣,渾身上下散發著乾淨清爽氣息的完美男人形象。
關上櫃門,秦默對等身鏡中的自己優雅一笑,便轉身走了出去。
鎖釦旋轉,大門開啟,秦默前腳剛邁出去後腳還未跟上就為眼前所見之景愣了個徹底。
……昨晚那個奇怪的男人,居然在他家門邊靠著牆睡了一夜?
秦默盯著男人看了一會兒,抬起腳,踢了踢男人的大腿。
“死了沒有……?”
被像一具屍體般不留情面地對待,男人緩緩睜開眼,醒來第一件事竟是抬手調整自己的領帶。
秦默目不轉睛看著男人,男人睡眼惺忪回視著秦默。
詭異的沉默在走廊上蔓延……
片刻後,男人衝著秦默揚起一個無害的笑容,“早上好,秦先生。”
秦默閉上眼低下頭,輕輕揉了揉眉心,又再看向男人,“你……是誰?”
聞言,男人笑容收斂了一下,“我們昨晚見過,你忘了?”
“我當然記得。”秦默很不喜歡對方那種懷疑自己是否年老健忘的眼光,他聳了聳肩,“我只是想不起來你叫什麼了。”
男人站起身來,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原因是每天在你身邊醒來的陌生人太多了?”
天空中太陽栩栩升起,右手邊的視窗刺進一道強烈的光讓秦默不由眯起了眼,他點頭作為回應,因為男人說得沒錯。
他年輕的時候確實很愛玩,而他也不忌諱承認這一點。
他秦默做事向來光明磊落,敢做,也敢認。
“刑毅。”笑著說出自己的名字,這個叫做刑毅的男人向著秦默伸出手,“忘了沒關係,我會不停地提醒你,直到你記住。”
秦默冷淡地看了看刑毅的手,接著就翻了個白眼——當著刑毅的面,不加任何掩飾。
神經病……
“為什麼我該記住?”用嘲諷的語氣表達,是反問亦是回答,秦默根本不在乎這變‘態古怪的男人叫什麼名字。
說罷,秦默乾脆利落地轉身,走向樓梯。
背後的刑毅卻在這時開口,“那又為什麼不是永生難忘?”低低的帶笑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