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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等到了燕京城的大街上,天已經大亮,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在身上,暖暖的,絲毫沒有酷夏的炎熱之感,淡淡的暈紅貼在石板砌成的街道上,被經過的馬車碾碎,一地的金光。
時辰尚早,兩邊的街道卻早就擺滿了攤位,老遠就可以聞到香味,讓人食指大動,吆喝叫賣,聲聲不息,來往的行人很少,零星的幾根,行色匆匆,見到了熟人,也不過是點頭致意,然後擦肩而過,便是尋常的寒暄都沒有,明明是炎炎夏日,那些人卻縮著脖子,頭都不敢抬。
蘭裔軒與弦月二人悠哉閒適,一路上說說笑笑,十分引人注目。
弦月從來都不是那種會虧待自己的人,一大清早就起來了,自然要好好慰勞自己的肚子,讓蘭裔軒跟著,一直從街頭吃到街尾,肚子圓鼓鼓的,她滿足的打嗝,然後用沾滿了油的臉對著蘭裔軒,十分暢快的咧嘴微笑。
蘭裔軒看著弦月滿嘴的油,依舊一副高貴雍容的姿態,那雙空濛的眼眸迸射出星火般的笑意,清晨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弦月覺得這個時候的他才是一塊真正無暇的美玉,溫潤乾淨,質樸無華。
“雷雲沒有給你準備晚餐?”
他走到弦月跟前,手上突然多了一方素白的手帕,遞到弦月跟前:“你這個樣子,誰敢要你。”
弦月伸手毫不客氣的從蘭裔軒的手上奪過手帕,用手揮開,陽光下,那一角盛開的墨蘭十分別致:“這麼好的東西用來擦嘴巴,真是浪費。”
她揮了揮手上的帕子,胡亂一擄,放進懷中:“將來要是沒錢了,拿到當鋪,告訴老闆,說這是蘭公子用過的,沒準還能當幾個錢。”
伸手一溜,麻利的抹去滿嘴的油:“你說那掌櫃的會不會認為我是神經病,然後很不客氣的指著說,說一句,你這手帕要是蘭公子的,我身上的衣裳還是軒轅世子親自給我做的呢?”
弦月說完,仰著腰,看著蘭裔軒,大笑出聲。
笑完,轉身繼續往前走,蘭裔軒照舊跟在她的身後,她看中什麼,他便直接付銀子。
穿過鬧市,直到了盡頭,不知不覺間,兩人居然走到被燒燬的樓王府前。
一場大火,焚盡了一切。
昔日的奢華精緻變成了斷壁殘垣,那金燦燦,炫目刺眼的樓王府三個大字依舊掛在大門正中,歪歪斜斜的,歷經一場大火,變成了黑金色,灰灰的,蒙上了灰塵,硃紅的鐵門貼上了封條,陽光下,那一縷縷的,像是織成的蜘蛛網,守在大門口的獅子倒在地上,脖子上還綁著那晚繫上去的紅緞子,紅豔豔的,卻再不找到當日的喜慶。
那晚,樓王府前,車馬絡繹不絕,來道賀的皆是朝堂上三品以上的大員,人聲鼎沸,一切,似乎還發生在昨日,眼前,破敗不堪,竟給人一種時過境遷之感。
雖然是在繁華的鬧市,四周卻一個人都沒有,更不要說像弦月與蘭裔軒這樣站在門口,這個地方,冷清的嚇人。
“浪費。”
弦月搖了搖頭,嘖嘖了兩聲:“就算是要放火也應該把樓王府那些值錢的搶出來啊。”
她轉身看著蘭裔軒,語氣微微的有些冷:“蘭公子,你覺得我說得對嗎?”
蘭裔軒為抿著唇,看著弦月,沒有說話。
“進去看看吧。”
弦月手指著樓王府,向後退了幾步,四下看了一眼,沒有找到合適的入口。
“跟我來。”
蘭裔軒道了聲,走在前邊,繞過那一條長長的門牆,經過一條並不是很長的小巷,尚算隱蔽的一個地方,有一處小小的木門,被從牆內伸展出來的樹枝遮擋住,蘭裔軒上前,輕輕將門推開,許是太長時間沒人打掃,門上停了許多灰,在風中起舞,十分嗆人。
弦月跟在蘭裔軒身後,看著他用手將那些灰塵拂開,那微微皺起的眉頭,愉悅的笑出了聲:“蘭裔軒,還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嗎?”
高貴優雅,淡定從容,他也有常人沒有壞毛病,譬如說潔癖,看著他皺眉的模樣,她心裡就覺得開心,她喜歡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蘭裔軒的痛苦之上。
弦月搶在蘭裔軒身前,進了木門,看著那一幢幢被燒燬的樓房,想來這個地方應該就是樓王府的後院,雖然受到大火波及,還殘留著往日的影子,假山,流水,還有掉在地上的琉璃宮燈,比面目全非的大堂要好上許多。
弦月轉過身,嬉笑看著蘭裔軒,蘭裔軒向前走了兩步,眉頭還未完全舒展開來,那神情,弦月看著著實想笑。
這個人的潔癖,無藥可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