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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眉遠把厚厚幾頁信紙摺好,小心翼翼地塞進信封,以火漆封緘,在封口處蓋了朵漂亮的玉蘭花圖案,她的心情便好了。
一封信斟酌了幾天才寫好,她最終還是選擇將京中複雜的情況告訴給霍錚。雖也怕他掛心京中局勢,然事關他母兄,她想他不希望自己被瞞著。
按照路程,他應該已經到了鳴沙關那裡,也不知如今怎樣了。
俞眉遠一邊想著霍錚,一邊將信壓到書下,預備晚些叫青嬈拿給福林送出宮去寄了。
午後她照例要小睡一會,寢殿裡沒用冰,只是把四周的窗子開啟。昭煜宮四周都是花樹,風一過便沙沙作響,頗為陰涼,再加上青嬈命人在屋外灑了水,熱度消退,以俞居遠目前這身體情況,便不覺得熱了。
她才褪下外袍,便聽到外間腳步匆匆而來,停在她寢殿入口處。
“王妃,皇上身邊的小林公公求見。”青嬈在殿外道。
“何事?”俞眉遠便又披衣下榻。小林公公?她有些印象,是跟在廣勝公公身邊的小太監,也是皇帝身邊的人。
“稟晉王妃,皇上請王妃速去玄天閣。”小林公公彎腰回話。
珠簾一陣顫動,俞眉遠掀簾而出。
“小林公公,可知皇上請我去玄天閣所為何事?”
“小人不知,請王妃速隨小人過去。”小林公公搖頭。
俞眉遠見他滿臉是汗,說話間還急喘著氣,臉頰發紅,顯然是一路急來。看他那模樣,莫非發生了何事?可到底出了何事要召她去玄天閣呢?要知玄天閣那地方是皇帝的書房,他私下見臣子,批閱奏摺、處理國事都在那裡,後宮平時除了皇后偶爾會踏足之外,再無人可進。
心裡雖直犯疑,俞眉遠也不再多問,只隨小林公公朝玄天閣行去。
……
午後陽光熾熱,沒走兩步路就叫人渾身汗粘。俞眉遠跟著小林公公走到玄天閣的入口處,遠遠地就看到大日頭底下站著的廣勝。
他也不往樹蔭下避涼,就守在玄天閣入口處,毒日頭曬得他滿頭滿臉的汗雨似的滾下,衣裳背上也溼透。
“廣勝公公……”俞眉遠上前幾步,打了招呼。
她心裡更加懷疑。廣勝是皇帝跟前的老人,做事穩妥內斂,可今日不知怎的,竟一臉的慌亂,臉色更是煞白,整個人魂不守舍似的原地直轉悠。
“小林子你守在這裡,不許任何人進來。晉王妃,請速隨咱家來。”
才見到她,廣勝連禮都顧不上行,更不顧身份地拉了俞眉遠的手腕就往玄天閣的三層殿衝去。
俞眉遠這才發現廣勝在發抖。
……
惠文帝怕熱,玄天閣裡冰塊放得多,俞眉遠才踏入就被冷得一哆嗦。屋裡所有的門窗都緊閉,燻爐瀰漫出的淡香中摻了些異樣的氣息,她嗅了一口,以為自己錯覺,便揉揉鼻再嗅一口。
不是錯覺,這屋裡瀰漫的是血腥味。
俞眉遠不禁蹙了眉頭。
“皇……皇上……晉王妃來了……”廣勝繞過大殿才進次間的書房,他就“砰”地一聲跪到地上,顫抖著開了口。
俞眉遠聽出他聲音裡的泣音,心頭疑思正慢慢擴大,待她也一樣進了次間,正要行禮,那聲“父皇”死死卡在了喉嚨了,她連禮都驚得忘了行。
眼前這一幕讓她如遭雷殛。
高大的紫檀木書案四周散落了滿地的紙頁與破碎的琉璃和瓷片,一人高的座鐘砸在地上,上面的精緻小件零落滾出,而在這滿室狼藉間,惠文帝平躺於書案旁邊,綢衣胸口被血染透,血色間插著銳利的碎片。
崔元梅跪在他身邊,人僵得像石塊,臉色慘白如紙,目光死了似的晦澀,染滿血的手緊緊握住惠文帝落於身側的手。
“皇上……”廣勝已經跪地掩面哭泣。
“父……皇……母后……”饒是俞眉遠見慣各種驚險場面,此刻也不禁震愕地小退了半步。
“阿遠來了……”惠文帝渙散的目光在她的聲音之下漸漸清明。
“出了什麼事?父皇你傷成這樣,御醫呢?”俞眉遠定定神,撲跪到帝后二人身邊。
“沒用了……”惠文帝面若金紙的臉上浮出絲笑來。利刃穿心,他自己知道命不久矣。
“是我……是我殺了你……是我……”崔元梅眼眶中陡然掉下淚來,唇囁嚅著,反覆說同一句話。
俞眉遠駭然,只怔怔盯著惠文帝胸口成片的血。她也看出來了,這碎片所刺的位置,就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