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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虞,如今只是將她逐出府去,沒要了她的命,已是我們家寬厚了。”俞眉遠挑了聲調,恨道。
她順勢站起,被惠夫人牽到羅漢榻前,臉上怒氣如霜。
從南華山回來已有三天,俞眉遠也被晾了三天,她病體初愈,臉色還發白,人也顯得憔悴,想是又被周素馨的事煩惱著,看起來倒讓人心疼。
“那是你母親的陪嫁丫頭,從小帶大你,再者論,這事也不知是不是遭人陷害……”惠夫人搖搖頭,溫聲又勸她。
“就因為她是我母親的陪嫁丫頭,又是我跟前第一信任的人,所以她做下這樣的事,才敗壞了我母親清譽,也連累得我被人詬病。如今老太太不肯見我,家裡上上下下都背後議論我,讓我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如何做人?”俞眉遠說著抬頭拭了拭眼,強硬道,“我是不管的,這人定要逐出府去,免得我再被牽連。再一重,我也不想因為這事與惠夫人和大哥生了間隙,惠夫人你要信我,這事與我一點干係都沒有。”
“傻丫頭,我知道你是清白的,你一個小孩子,如何知道那些骯髒東西,別多想了。我待你一直都與阿安一樣,視作親生。”惠夫人從丫頭手裡接過溫茶,塞入她手中。
說來說去,她無非是怕自己被周素馨連累,在家裡站不住腳,便急著劃清界限。
平時裡看她對待下人倒像個有義的主子,如今看來,也不過是做做面上功夫,一旦出了事,保住自己才最最要緊。
既然自私怕死,拿捏起來也更容易些。
“夫人慈悲,是我們這些做女兒的福氣。”俞眉遠低了頭,摩挲著手裡的茶盞,輕道。
“罷了,既如此,就依你所言吧。若不將她逐出,怕你心裡也不安生。”惠夫人終於點下了頭。
俞眉遠將茶一放,又是躬身一禮,又泣又喜道:“謝惠夫人饒她一命。阿遠……阿遠還有一事相求。”
“何事?”惠夫人託她起來。
“我……我想再見她一面,告個別,以全我和她這場主僕之情。”俞眉遠說著眼一紅,豆大的淚水撲簌落下。
雖是要逐走周素馨,但這心裡還是不捨的,果然是個孩子,尚不沉穩。
“我的兒,苦了你了。”惠夫人嘆了一聲,命人帶她去見周素馨。
……
黑房門上的鐵鏈被人一圈一圈取下,門栓鬆開,門“咿呀”開啟。
“行了,你們好生說著話。”看守黑房的僕婦粗喝一聲。
旁邊的青嬈忙上前往前頭一指,道:“辛苦媽媽了,我們姑娘帶了些好酒好肉,請諸位痛快一番。”
前頭“曇歡”正從手裡挽的食盒中一樣樣往外頭掏菜。
那僕婦斜睨一眼,想著前幾日收了她們銀錢,如今她們又上道,雖知她們要說體己話,卻也不多為難,只道:“說快一點!”
“是是,多謝媽媽!”青嬈陪笑點頭。
那廂,俞眉遠已踏進黑房。
門雖已開打,黑房裡光線仍舊不佳,房裡空蕩蕩的,充斥著一股黴酸味兒。
周素馨曲膝縮在角落裡,聽見聲音也不動。
俞眉遠心裡一疼。這黑房中不見一絲光線,人進了裡面就像永墮暗夜般,再也沒了晝夜之分,在這裡頭雖無酷刑,於精神而言卻是另一重摺磨。
“周媽媽,是我。”她喚了一聲。
周素馨震了震,這才抬頭,看著門口淺光裡站著的人,疑似夢中。
俞眉遠望去,周素馨衣裳凌亂,常年梳得規整的頭髮散亂不堪,恍惚間竟讓她想起上輩子在魏家時發了瘋的周素馨。
她鼻頭酸澀,淚水幾乎落下,卻生生忍住。
“姑娘……是你嗎?”周素馨遲緩地站起,聲音沙啞。
“是我。我來晚了,讓你受苦了。”俞眉遠快步衝上前,抱住了她,將頭埋進她懷裡。
“姑娘,你信我,我沒做那事,有人要害我們哪……你千萬要小心。”周素馨回手抱緊她,哽咽開口。
“周媽媽,別說了,這些事我都知道。我今天來看你,也不是為了這件事。”俞眉遠抬頭,打斷了她的話,“巫咒一事不能善了……”
“姑娘,你顧好自己便行,不用管我。”周素馨已猜到結果,並無驚訝,只不捨地摸著俞眉遠的頭髮。
“不,不是保不了你,是我不想保你。”俞眉遠壓低了聲音道。
周素馨一愣,不解何意。
“周媽媽,我長話短說。先問你幾件事,我娘在外頭給我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