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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丁氏應聲而去。
……
“砰——”
瑩白的手狠狠拍上房中的紅酸枝桌面,震得桌上杯盞齊動。
“二姨娘,仔細手疼。”旁邊的丫頭見了立時上前捧起那手。
“哼。”何氏恨恨地坐到椅上。
小丫頭忙給她揉著手,不解道:“二姨娘作什麼發這麼大脾氣?四姑娘屋裡的周媽媽不是讓姨娘給發作了?這麼大的罪,她就是想脫身也不能了。四姑娘去了條臂膀,過了年又要打發兩個丫頭嫁出去,那屋裡都是新人,還不是任人搓揉?正遂了二姨娘的意,解了您的恨。”
“解恨?都讓人當槍使了,還解什麼恨?”何氏氣得銀牙暗咬,柳眉倒豎。
頭兩天有人偷著來告發周素馨私出府之事,她還暗自得意終於叫她揪住俞眉遠那院裡的錯處了,只消拿了周素馨,尋個法子或攆去他處或關個幾天,那裡少了主事的老人,俞眉遠一個半大的姑娘能翻出什麼浪去,她要想擺佈那院裡丫環就容易多了。誰知人倒是抓著了,卻又牽出什麼巫咒禍事來,小事化大,倒引來滿府注意。這幾日她也醒過神來,自己這是讓人當槍使了,倒給了那院的人一個機會,叫她拉攏俞眉遠。
“唉,二姨娘,要我說,甭管當不當槍,關鍵是咱們的目的也達到了,送走那周素馨,四姑娘院裡就是那有縫兒的蛋,咱們要想把青嬈送到二老爺手裡才方便些。二老爺可遣人催過幾回了,若是再不成事,就要收回銀錢……”
何氏聞言瞪了丫頭一眼,那丫頭忙低下頭,不敢再言。
她便絞起手裡的帕子,暗自思忖起來。這小丫頭說得也沒錯,當務之急就是將人給俞宗耀送去。她收了俞宗耀三百兩銀子,事卻還沒給他辦成,他已不耐煩了,若再不成只怕要向她討銀兩。
可那三百兩銀子……一半已經送回她孃家交給她母親,另一半拿出去放了印子錢,如今她去哪裡找三百兩銀子來還?
可恨俞府雖大,卻是個無底窟窿,她管家開始不僅沒撈到什麼好處,倒賠了不少進去,再攤上她有個不濟的孃家,幫不上忙還要她倒貼,一來二回她這幾年竟沒攢下什麼體己。也難怪孫嘉惠肯放權給她,只怕早就料到這些了,等著看她笑話。
如此想著,她便又咬緊牙。
青嬈那事,無論如何要辦成。
……
雨還在下,慶安堂院裡那叢藍田碧玉掛滿水珠,時日近冬,花的暖棚搭了一半,正支好了木頭骨架。
杜老太太站在廊下,穿著厚厚的襖裙,遠遠看那叢藍田碧玉。
昏濁的目光飄得有些遠,她捻著手裡的佛珠,口中絮絮念著不知哪篇經文,等念過一段,她忽轉了頭,朝桑南問道:“那丫頭,今天來過沒有?”
“一早就來過了,我按您的吩咐,只說您在南華山著了風,犯了頭痛,不見人,把她打發了。”桑南上前一步,扶住她的手。
“那丫頭怪可憐的,怕過了這事該和我生分了。”老太太嘆了一聲,轉身緩步回屋。
“老太太心善。四姑娘若真的孝順您,必然也懂您的難處,這事還得惠夫人鬆口才算,求您不如求她;若她為這與您生分,那就是您白疼她一場了。”桑南在她耳邊勸慰著。
“罷了,隨她們……鬧去吧。”老太太一顆顆地數過佛珠,看了桑南一眼,掀簾進屋,邊走邊說起另一事。
“陳慧如今病重,又有些癔症,你可要著人好好照顧。她與我主僕一場,又情同姐妹,切不可怠慢了。”
……
雨小了些,屋簷上滴滴答答的往下落積水,已連成不線。
“什麼?你要將她攆出府去?”惠夫人直起身子,有些訝異地看堂下站的俞眉遠。
她一直以為俞眉遠這幾天求見杜老太太和自己,是為了將周素馨留下之事,卻不料她竟要將周素馨逐出府去。
俞眉遠曲膝行禮未起,仍躬著身,聞言只道:“是,惠夫人。周媽媽做出那種事,被人贓並獲,我也沒臉再留下她。且這事關乎我母親清譽,現在外人皆道她因是我母親陪嫁丫頭,因嫉妒惠夫人,才犯下這替主出頭的罪來,我是不敢再留著她了。”
“可她在俞府呆了十多年,現在年紀漸大,你讓她這樣出去瞭如何討生?我原想著將她打發到莊子上也就是了,也犯不著攆出府去。”惠夫人親自上前扶了她起身,一邊嘆著,一邊示意丫頭看茶。
“夫人仁慈,若是別人家,下人犯了這樣大的罪,一頓狠打逃不掉,恐怕還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