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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蘭樹下,不見不散。他此生第一諾,八年方踐,可於她而言,卻足足隔了十一年。霍引在她心裡,大概是個無信之人吧。
“小霍哥哥,不記得我了?”俞眉遠眨巴了一下眼眸,問他。
“記得。小阿遠……”霍引笑起,露出一口白牙。
他怎能忘了相識的最初。
“噓,我是四娘。”俞眉遠輕聲一語,方又笑道,“小霍哥哥,這麼多年沒見,你還是愛開玩笑。怎麼,見我欺負了你朋友,你來找我報仇不成?你這尋仇的本也下得忒大了。”
開玩笑?!
他沒在開玩笑!
霍引剛想解釋,她卻又從他身側探出頭去,衝外頭喊道:“散了散了,今天關門了!吳涯,送客!六哥,炒兩道拿手菜來,我和小霍哥哥喝一杯。”
四周圍看的人發出陣噓聲,這戲臺築得老高,唱戲的卻說不唱,把他們耍了一通,他們哪能高興。
錢老六和吳涯也嘖嘖出聲,一人趕客閉門,一人進了後廚備菜。
只有青嬈和旁邊的嚴歡同時鬆了口氣。青嬈轉身收拾起桌上東西,要給他們整出張空桌來,老七從地上爬起,搖搖晃晃地過去要幫青嬈幹活,嚴歡罵他一聲,沒好氣地用腳勾了張凳子坐下。
弄了半天,竟是熟人。
俞眉遠一扯霍引衣袖,邊走邊道:“來,我請你喝酒,我自釀的千山醉。”
這是霍引第二次聽到“千山醉”的名字了。
……
霍引到底沒能喝到這杯千山醉。
俞眉遠醉了。
她的酒量雖好,和老七也不過伯仲之間,但她這人斗酒有個訣竅,能裝。跟障眼法似的,就算是醉了,只要不倒,別人從她臉上就看不出醉意來,只覺得她酒量似海,未見底便被嚇跑。
只有人離開了以後,她才會徹底鬆懈。
如今就是這種情況。
她拉著霍引走了兩步,步伐走得歪歪斜斜。
“你醉了。”霍引瞧出來了。
從前在俞府時,他就見識過她醉的模樣。
“我沒。”俞眉遠不樂意,她最不喜歡有人說她醉。
霍引一翻手,托住她的手腕,改為扶著她走。
俞眉遠走了兩步,腳下一踉蹌,霍引眼明手快地扶牢了她。
“什麼時候學會喝酒的?”他蹙了眉。
“每天喝一點,慢慢地就會喝了。”酒的後勁這時方起,她的臉紅得越發明媚,眼眸雖亮,卻染上層惺忪。
“每天一點?”霍引不信。在兆京時她還不會喝酒,昭煜宮裡一口能烈酒能讓她咳上半天,時隔一年半,她這酒量卻大得嚇人,若只是一點,怎會養得出來?
“是啊,每天一點,想他的時候就喝喝,我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只知道越喝越難醉。”俞眉遠仍是笑著,她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腳步已不太穩,她身體重量有一半壓在他手上。
“想誰?”
“霍錚啊,我想他……”她說著往後一倒,靠到他臂彎裡,仍是笑著。
只這一句話,幾乎要催下他的淚來。
……
天色晴好,山裡早早有了陽光。
楊如心站在山莊的藥苑裡指揮著兩個藥僮拿篩子篩藥、翻曬,滿苑都浮著一股藥香。
這藥苑只有三間茅草屋,依著山後開墾出的幾畝藥田。時值春日,藥田裡開了不少花,黃白輕紅,瞧得人心情頓好。
“如心!”遠遠的,有人自藥苑旁的泥徑跑來。
聲音清朗,楊如心才抬頭,那人已跑到身邊。
“小霍?”她詫異極了,“這麼早過來,你身體不妥?”
在今日之前,霍引已有許久沒來藥苑了。從前他還會來幫她收收藥,年歲越大,他身上的毒越深,他就越不願意進藥苑。
“我沒事。如心,我求你件事。”霍引從她手裡接走了裝著草藥的圓蔑子。
“有事只管說,你我之間何需用到一個‘求’字?”楊如心拭拭汗,訝然道。
“救我!我不想死。只要能讓我多活一天,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我都願意試!”霍引直言不諱。
楊如心聽得又驚又愕。
“啊?”
她認識霍引十幾年,從前他雖配合治療,卻只是聽話而已,從沒主動要求過什麼。一年前他毒發回雲谷,則變得消沉無比,抗拒所有的治療。若非雲谷的兄弟硬逼著他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