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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還記得那遠去的字字句句,‘我們來到田野裡,我們來到山崗上,我們找到了春天’。我身後一個瘦小的男孩突發奇想地問你,老師,火車是什麼樣的啊?我當時就扭過頭去說:“走的時候像車一樣地走,停的時候像房子一樣。”我在你的眼中發現了一剎那的驚異,你直接誇我少年早慧,讓我欣喜若狂。
你姓黃,日落黃昏後的黃,又說“還”,後來我記憶力老是不好,推脫於責任,我把所學的都還給我的老師。
入學前夕,我開始擁有書包,擁有鉛筆和書本。軍綠色的書包,深紅的大頭鉛筆。我對他們謹小慎微,賦予熱情。我抱著它們做了多少夢啊!此去經年,我那些驕傲的幻想,甚至有些狂妄的,一併在來不及說出“黯淡”退色和凋零的時候,就揮手作別了漸行漸遠的童年。
那年報名那天,母親很早就把我和妹妹叫起來。我們梳一樣的辮子,我們的頭髮一摸一樣,包括長短和顏色,我們秉承同樣的父母。很多人分不清我們倆到底誰是誰,他們瞎猜一通後,難得費心思,乾脆把相差僅此一歲的妹妹叫姐姐。而且不止一次,我糾正他們,我不怕費口舌,在每一天的某個時刻,他們就會粗暴唐突地把妹妹當作姐姐,他們這樣把姐妹混在一起,相互錯位,一直到我們長出不同的容貌來。
妹妹出生那年鬧計劃生育,有了我,妹妹不在計劃生育之類,氣急敗壞的鄉鎮幹部接到通風報信後,連夜趕來,抬走了父母僅有的一頭豬,事後,母親無數次說那頭豬長得膘肥肉滿。風波尚未平息,幹部們不辭辛勞連連駐足我們的小屋,順手牽羊,把東西拿得###不離十。後來以一張一千元的發票平息了這場長達數月的鬧劇。
第一天去上學,正值秋天季節。由於早的緣故,太陽躲在雲彩裡不肯出來,紅彤彤的,完全不曬人。薄薄的白霧,一圈一圈地不知疲倦地依附在突出的山與山之間,蔥蘢的松樹若隱若現。
莊稼地裡該收割的莊稼都收進了糧倉,只乘了成堆的玉米杆子或是成片的還未砍下來的,莊稼地裡並沒有因為玉米大豆的老去而枯萎,大片大片的紅薯葉鋪滿了山。
路邊的青草上綴滿了晶瑩透明的露珠兒,好看極了,蛐蛐在草叢裡歡快地唱著歌兒,一切都顯出清晨的靜來,甚至連自己的腳步聲都聽得極真切,我一邊走一邊急切地問母親還有多遠,母親總是回答說:“不遠了,不遠了,前面就是!”可是,我卻覺得好像走了很久一樣。
到了學校,所謂的學校,只不過一個班,在舊閣樓上。推開門,整齊的木桌子竹椅子,很舊,有很多是修補過的。窗是由木棒支起來的,室內很明亮,窗外有棵高大的柿子樹,結滿了紅紅的柿子。
母親說鄰居家也有幾個在那裡唸書的,叫一同去,路上結個伴,好有照應,並一再囑咐不要吵架打架,要團結。母親給我和妹煮了白水雞蛋,我們就高高興興上學去了。
這個班有二十多個人,男生佔多女生少得可憐,年齡相差也大,很多女孩都沒有像我和妹妹這樣能進來唸書,我還在外婆家念過很久的幼兒園,所以感到很自豪。
第一天見老師,就喜歡上了這個老師,她說話總是很溫和的慢慢地說,給我們按高矮秩序編好了位置,就發下書了,有語文、數學、思想品德、自然、音樂、美術。
翻開書,一股好聞的墨香,新鮮的花花插圖,老師已經在書上為我們寫好了各自的名字,教我們不要亂拿別人的東西。她教給我們讀書認字,總是一遍一遍地教,直到幾乎都能認為止;教我們算術,也是耐心地講解很多遍,做錯了,也不會捱罵;教我們唱歌跳舞,玩遊戲……
她成了我們頂禮膜拜的人兒,以至她的一舉手,一投足,小姑娘們都跟著學,覺得跟她有聯絡的東西必是神聖的,拿著她的話當得聖旨。
她對我頂好,不知道為什麼,常常叫我給她批改作業,晚了就留我吃飯,也住在她家,那時我簡直覺得這是無上的榮耀了,心裡就常常美滋滋的,連大人們也喜歡,學習起來也更帶勁,自然地那些調皮的同學對我都有幾分敬畏。
記得我的同桌是個長得虎頭虎腦,渾身調皮勁兒的男生,眼睛忽閃忽閃的老放著光,整天手動腳也動,專門欺負女生,把人家的鉛筆藏起來,等到人家找得幾乎要哭起來了,才把筆給人家,毛毛蟲什麼的,只要女生害怕的蟲子,他必定去找了來,放在膽小女生的書裡,等得上課,女生開啟書來,猛的看到那毛乎乎扭動的東西,嚇得大叫起來,他就樂得咧開嘴笑得前俯後仰,這樣的事多著了,只舉其一兩件。不過他倒是,從不欺負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