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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薩馬德說,帶著切玻璃般的英語口音,“覺得有點不舒服。”
阿吉很清楚薩馬德偷吃了櫥櫃裡的嗎啡,但他知道薩馬德不想讓他知道,於是只說了一句:“還是扶你上床睡覺吧”,便把薩馬德扶到床墊前。
“這一切都結束以後,我們在倫敦見面,好嗎?”薩馬德說著,朝床墊撲過去。
“好的。”阿吉說,他極力想象著與薩馬德並肩走在布萊頓碼頭的情景。
“因為你這樣的英國人少見,工兵瓊斯。我當你是朋友。”
阿吉不知道自己把薩馬德當什麼,但他溫和地笑著,認可了這份情義。
“一九七五年我和妻子會跟你一起吃飯,到時我們應該都是大腹便便、坐擁金山銀山的人了。我們總會見面的。”
阿吉對吃外國菜有點猶豫不決,淡淡地笑了笑。
“我們一輩子都要做知心朋友!”
阿吉把薩馬德放下,給自己取了個墊子,擺出睡覺的姿勢。
“晚安,朋友。”薩馬德說,聲音裡全是滿足感。
第二天早上,一支“馬戲團”來到了小鎮。被喊叫聲和狂笑聲驚醒的薩馬德掙扎著穿好制服,用一隻手抱起槍,走進灑滿陽光的庭院。一群身穿暗褐色軍服的俄國兵正在做跳背遊戲,互相朝對方頭上的罐頭盒射擊,還朝插在棍子上的土豆擲刀子,每個土豆都插著短樹枝做的黑鬍子。薩馬德完全明白了,一時間筋疲力盡,癱坐在門前的臺階上,然後嘆了口氣,兩手抱膝,朝太陽望去。過了一會兒,阿吉奔了出來。褲子只提到一半的他揮舞著槍,尋找著敵人,還朝天放了一槍以示警告。“馬戲團” 繼續表演,一點也沒注意到槍聲。薩馬德疲倦地拽了拽阿吉的褲腿,示意他坐下。
“怎麼回事?”阿吉兩眼水汪汪地問。
“沒事,什麼事也沒有。實際上,一切都結束了。”
“可是,這些人可能是——”
阿爾弗雷德和薩馬德的牙根管(10)
“看那些土豆,瓊斯。”
阿吉睜大了眼睛瞪著他,“土豆跟這有什麼關係?”
“這些土豆代表希特勒,我的朋友。用蔬菜代表獨裁者,前獨裁者。”他拿掉一隻土豆上的棍子,“看到這些小鬍子啦?它結束了,瓊斯,有人替我們把它結束了。”
阿吉接過他手上的土豆。
“就像公共汽車,瓊斯。我們沒趕上這場該死的戰爭。”
阿吉朝一位正在射“希特勒土豆”的瘦高個俄國人喊道:“會說英語嗎?結束多久啦?”
“打仗嗎?”他笑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兩個星期,同志!如果你還想打,那就只有去日本了!”
“就像公共汽車。”薩馬德搖著頭又說了一遍,一團怒火從心頭升起,直衝喉嚨。本來,這場戰爭對他是一個機會。他本想榮歸故里,然後得意洋洋地回到德里。什麼時候才能碰到第二次機會?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戰爭了,大家都明白這一點。同阿吉講話計程車兵踱了過來。他穿著俄軍的夏常服:薄面料、高領、大軟帽,粗壯的腰上繫著皮帶,皮帶搭扣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直刺阿吉的眼睛。炫目的光芒過去了,阿吉看到一張坦誠的大臉、有點斜視的左眼和一頭栗色亂髮。他壓根就是明媚清晨的快樂幽靈。他開口了,流利的美國英語如海浪一般拍打著阿吉的耳朵。
“戰爭已經結束兩個星期了,你們還不知道?”
“我們的發報機……它不能……”阿吉說了一半停住了。
士兵咧嘴笑著,用力與兩人一一握手,“歡迎回到和平時代,先生們!我們原以為只有俄羅斯是訊息不靈的國家!”他笑得更歡了,又問薩馬德:“那麼,你們其他人在哪裡?”
“沒有其他人,同志。我們坦克裡的其他人都死了,也沒有我們營隊的跡象。”
“你們到這裡來難道沒有目的嗎?”
“呃……沒有。”阿吉說,突然感到很羞愧。
“目的,同志,”薩馬德很惱火,“戰爭結束了,所以我們在這裡也沒什麼目的了。”他冷冷地笑著,用那隻好手握了握俄國人的手。“我進去了,太陽,” 他眯著眼睛說,“刺得我眼睛疼。很高興見到你。”
“是的,不錯。”俄國人目送著薩馬德直到他消失在教堂裡,然後又把注意力轉向阿吉,“怪人。”
“嗯。”阿吉說,“你們到這裡來幹什麼?”他問,同時接過俄國人遞給他的手卷香菸。原來,俄國人和七個戰友要去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