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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來一頓奚落與嘲笑,我每從廣東回到湖南鳳凰老家時就常常有此經歷。所以上海人說上海話,是天經地義的事,並不值得非上海人大動肝火——問題是電臺是大眾傳播媒介,它的受眾又全非上海人,且在上海,正宗地道的“上海人”也是少數,你嘰哩咕嚕一大串,非上海人聽得是一頭霧水,動一動肝火,也是在情理之中——扯遠了,言歸正傳。
搞清楚了“團成一團,圓潤離開”的來龍去脈,知道它是一句罵人的話,也就是“滾蛋”之意,才覺得不但上海的經濟在全國首屈一指,上海的“海派文化”別具一格,上海人的“海罵”也是“白裡透紅,與眾不同”,別出心裁,獨樹一幟,文化味十足——上海人的文化底蘊,由此可見一斑。罵人的是是非非,不在品評之列,我只就事論事,就句子論句子,來對這句 “海罵罵錄”進行一番賞析。
它含蓄、文雅。討厭、反感一個人,或者被他人所激怒,“罵”是最佳的表達方式。同為“罵”,地域不同,生活習俗不同,“罵”的形式也就不同。山東人罵人,罵的是“你奶奶個熊”,廣東人罵人,開口就是“丟你老母”,四川人罵人,罵的是“你個龜兒子”,湖南人罵人,出口就是“老子日你娘”,風靡一時的“娘希匹”由我們的“蔣大總統”向全國推廣,浙江人的罵人之語也就人人皆知。號稱“國罵”的“他媽的”,為全民所熟知所掌握所運用。現在年輕人滿嘴“我操”“我銬”,大家都知道他“操”的是什麼“銬”的是什麼。這些罵人之語,別人一聽就明明白白,自然不用費心勞神地去猜測。以上羅列的幾種,既粗野又淺陋,實在沒文化,沒品位。但“團成一團,圓潤離開”,這句“海罵”就不同了,明明是叫別人“滾蛋”,卻說的如此典雅、含蓄,你有感情地多朗誦幾遍,有條件的話配上音樂,一定像是《詩經》裡的某一句,沒有一點文化,你還真不知道是在罵人。並且它還很文雅,很優雅,像情人之間的嗔怒,而“滾蛋”多少有些疾言厲色,青筋暴突,粗魯粗暴的味道,也有點“潑婦”,讓人接受不了。當代人的含蓄與文雅,特別是年輕女性的含蓄與文雅,已成凋蔽之勢,有人對此憂心忡忡,大嘆“人心不古,世風日下”,有了“團成一團,圓潤離開”這一句,那些杞人憂天的人,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覺了。
它形象、生動。村夫農婦、市井小俚,罵人之語各有千秋,手勢不同,嘴型各異。千差萬差,可那種僵化的模式不會差,沒一點創新精神,死板又無趣,也無法引起人們的聯想,不能達到提升民族想象力的目的,都是“糞坑裡的石頭”。“團成一團,圓潤離開”就截然不同。現在假設你是一“白丁”,一村夫,一莽漢,斗大的字不識一籮,一經點撥,你就會茅塞頓開,恍然大悟。我們說一個東西要能“滾”,它首先得是個“圓”,像“球”和“輪子”。如果是其它形狀的,別說“滾”,要動一動都很難。人大體上不能稱為“圓”,是個“長條”,雖然有的同志“腿圓腰圓屁股圓”,可他的整體架構沒有改變,充其量也就一肉礅。人要能“滾”,也非得像“球”和“輪子”不可,怎麼辦?那就“團成一團”!前面一“團”字,可以理解為“縮”,後面一“團”字,當然就是“圓”。要言之,就是“把身體縮成一個‘圓’”。既然成了“圓”,人當然就可以喜歡怎麼“滾”就怎麼“滾”,喜歡“滾”多遠就“滾”多遠。這麼一說,大家應該都理解了,“團成一團,圓潤離開”,就是叫人“滾蛋”。大家為什麼一下子都明明白白了呢?因為“團成一團,圓潤離開”,既生動又形象,既生動又形象的語言,人人可感。所以,當你要讓一個人“滾蛋”的時候,不妨用上“團成一團,圓潤離開”這一句,這不但可以讓你盡顯文明文雅之風,也能讓你達成啟蒙開化“愚民”之功。
它詼諧、幽默。殺人不見血,吃人不吐骨頭,在古代,從技術角度上來說並非不可能,但難度不小。現在很好,隨著科技的日新月異,已經從技術上徹底給解決了,各個領域都在上演著“殺人吃人”的把戲,技術日益精湛。可從古至今,能做到罵人不帶髒字,還能讓被罵的人虛心接受欣欣然樂融融,除了這個罵人的人要有極高的文化修養之外,為人也得詼諧、幽默,罵人之語也得詼諧、幽默,這就很難了,科技再發達,也幫不上這個忙。據說漢朝的東方朔正是這類人物,從此之後,這樣的人也就絕跡。說的話詼諧幽默,眾人喜聞樂道,開心愉悅;罵人之語如果也是詼諧幽默,那效果肯定不可同日而語。“團成一團,圓潤離開”,正是屬於此類。你們不妨想想,如果你要“團成一團”,無異於“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或者說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