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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老實地說出實話,他依舊固執地維持著那個漏洞百出的謊言,假裝成一個不會寫字的啞巴。
加爾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這是你自找的。”
他說,然後用刀片在“維吉利”的腳底加上了一道新的傷口。他可以感受到“維吉利”的全身的肌肉都繃緊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狀態,在他掌心下方的小腿硬得如同石塊。鮮血開始大量地從“維吉利”的傷口中湧出,遠超過加爾文所預計的範圍。
不得不說當加爾文意識到自己的整條褲子都快被“維吉利”的血染紅時,他感到了慌亂和厭惡。
作為一個從小到大都在惹麻煩的人,加爾文擅長的是用拳頭解決別人,而這種折磨人的手段是艾扎克的長處。
或許這時候一個錯誤的決定——似乎有一個聲音在他的腦袋裡低語——他應該將這種事情交給艾扎克的。
哪怕艾扎克現在已經成為了加爾文最討厭的群體中的一員。
“我的耐心非常有限。”
加爾文的呼吸有些沉重,他嘶啞地對“維吉利”發出了最後的威脅。
為了掩飾內心的動搖,加爾文看上去比往常還要更加凌厲和殘酷。
“維吉利”死死地看著他,喘得像是即將被割斷喉管的公牛,手腕因為顫抖帶動了手銬在水管上咔咔作響。
加爾文不得不將刀片扔到了一邊,他拿起了洗手檯上得鉗子,在“維吉利”的面前晃動。
“如果你還要繼續這種無聊的偽裝——我就不得不把你的指甲一片,一片的扯下來了。相信我,那痛得會像是在地獄。”
曾經的天使努力模仿著艾扎克的模樣,陰森森地對“維吉利”說道。
看在上帝的份上——他可真不想做這個活兒。
加爾文想,並且在心中暗暗祈禱“維吉利”能稍微聽話那麼一點兒,讓他不至於真的將自己的威脅實踐。
“維吉利”睜大了眼睛。
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和頭髮,他的臉色潮紅,乾燥的嘴唇無聲地顫動著。加爾文在他的嘴唇上看到了一個深深的新鮮牙印。
“維吉利”的脆弱和傷口再一次讓加爾文胸口翻騰起了酸澀的感覺,那種傷害其他人的不適感輕微地燒灼著他的靈魂。
而就在這個時候……
“滴答……”
鮮紅的血滴,緩慢地從“維吉利”的鼻孔中流了出來。
加爾文愣住了。
“維吉利”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他的下巴很快就被血染紅了,片刻之後,“維吉利”的脖子猛地一歪,然後他翻著白眼暈厥了過去。
“該死!”
加爾文手中的鉗子落在了地上。
他衝了過去,抬起了“維吉利”的頭,他企圖叫醒後者,但是並沒有什麼用。
加爾文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恐嚇引發了“維吉利”身體中的隱疾或者是別的什麼,總之這個倒在他懷裡的沉甸甸的男人確實已經失去了意識。
“見鬼見鬼見鬼!”
加爾文發出了一連串的詛咒。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的眼角瞥到“維吉利”垂在身體一邊的那隻手輕微地動了動。
加爾文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在這個短短的瞬間,那隻屬於“維吉利”的手運動的幅度開始加大。
它的手指像是在演奏一架並不存在的鋼琴,在已經染上粉紅色血跡的潮溼浴室地面上抖動著指尖。加爾文從未見過一個人的手可以以這樣異常怪異的行動方式運動。
“維吉利”的手指張開,手掌在指頭的支撐下快速地移動——看上去更像是一隻巨大的,擁有自我意識的蒼白蜘蛛。
加爾文猛地望向了“維吉利”,男人依舊歪著脖子癱軟在牆角。
“嘿,你他媽要幹什麼?”
加爾文提高了聲音然後喊道。
可是“維吉利”卻並沒有回答他。
他的絕大部□□體依然安靜得像是一具屍體,可是他的右手卻在蠕動。
那隻收在加爾文毛骨悚然的視線下摸索著來到了已經斷裂的筆桿前,伸出了中指和食指勾起了那支筆。
【我很抱歉,親愛的,我想我嚇到你了。】
“維吉利”的手用那支筆在皺巴巴的紙上流利地寫道。
加爾文嚥下了一口唾沫。
“這並不有趣。”
他冰冷地對著看上去似乎已經“昏迷”過去的“維吉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