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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爾文覺得眼前的一切簡直就像是一場荒謬的噩夢。
那隻手裡頭單獨棲息著一個靈魂。被手銬掛在水管上已經昏迷過去的大個子和這隻抓著斷筆,在廢紙上寫出優美字跡的手是分隔開來的兩個個體。
這種事情荒謬得像是某種恐怖電影的橋段,然而在過去歲月中無數次幫助加爾文避開危險的直覺卻告訴他這讓人感覺不寒而慄的事情是真實的。
“你……是誰。”
加爾文過了很久才聽到沙啞的聲音溢位自己的嘴唇,他驚疑不定地瞪著“維吉利”的手。
那隻手唰唰地寫出了回答。
【你可以叫我芙格】
它寫道。
加爾文下意識地想要往後退一步,但是他大概只往後稍微探了探身,後背就已經抵到了冰冷的浴室的牆壁。
這是加爾文第一次如此深刻地因為浴室的狹小而感到後悔。
如果可以他現在簡直想要推開門直接逃跑,他模糊地感覺到與他交流的這個“東西”帶著一種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扭曲感。
那絕對不是什麼讓人覺得愉快的存在。
“這隻手即是一個單獨的個體”——加爾文異常清晰地感覺到了這一點。
他感到有點想吐。
一隻擁有單獨意識的手?
【別緊張。】
那隻手……姑且就叫它“芙格”好了,在紙上寫道。
【如果可以的話,可以再給我一張紙嗎?我想你一定有很多問題想要得到解答,然而——】
字跡在那張皺巴巴的紙張的邊緣停住了,“芙格”優美而精緻的字跡在那張紙上顯得格外的不真實。
浴室的燈早就有接觸不良的問題,在一聲茲茲的電流聲中燈光閃了閃,加爾文凝視著那個男人沒有一絲動靜的身體和那隻生氣勃勃的白色的手,一種久違的情緒他的胸口燃燒。
那是恐懼……不知道為什麼,就在燈光按下去的一瞬間,加爾文覺得自己似乎回到了某個早就已經被他忘記的回憶中去,他並沒有辦法記起具體的場景,然而恐懼卻是鮮明且熟悉的。
他緩慢地吸著氣,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用穩定的聲音開口。
“……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他衝著“芙格”說道。
……
……
……
幾分鐘後——
加爾文花了一點兒力氣將“維吉利”的身體從浴室裡拖出來,在解開手銬的時候他全身上下都因為過度的緊張而起了雞皮疙瘩。他提防著“維吉利”可能對他發起的攻擊,但現實是“維吉利”的身體始終保持著昏迷的狀態,他沉得就像是一具屍體。
加爾文拎著“維吉利”的後領費力地將他拖往客廳,狹窄的浴室自然擁有一扇狹窄的門,“維吉利”垂著的頭猛地撞到了門框,加爾文換了一個方向,然而對方再一次地撞到了門檻……每當加爾文聽到那沉重的悶響都會條件反射地感到胃部一陣抽緊。他幾乎忍不住對著這具活著的“屍體”道歉了。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維吉利”的那隻手忽然舉了起來,“芙格”細長的手指在空中搖晃了一下。
加爾文臉色鐵青地看著它。
大概是在說沒有關係——前任的天使粗糙地猜測著。
然後加爾文氣喘吁吁地拖著“維吉利”的身體,將他扔到了牆角。(直到這個時候加爾文才真正地意識到“維吉利”與他體格上的巨大差異,畢竟在之前那名公子哥表現出來的狀態太過於柔弱,以至於會讓人在不自覺中忽視掉他那超出常人水平的個頭)。
“維吉利”依然沒有醒。
他的頭歪向一邊耷拉在肩膀上,加爾文這一次站得離他稍微遠了一點。
一些新鮮的傷口出現在了“維吉利”英俊的臉頰上,他的額頭上多了兩塊細長條狀的淤青,臉頰上有擦傷,或許是因為之前撞擊的緣故,鼻血滴滴答答地從他的鼻孔中湧出來,浸透了他胸前的襯衣。
不得不說“維吉利”現在看起來有一種讓人感到心酸的狼狽,而站在旁觀者的角度,這個傷痕累累的大個子癱軟在牆角的狀況讓整個場面看上去更像是一場兇殺案。
加爾文強迫自己不去看“維吉利”的臉。
他冷酷地板著臉,用指尖捻著一張便條紙的一角遞給了“維吉利”那隻自稱為“芙格”的手。
【你知道“多重人格障礙”嗎?】
加爾文揉了揉自己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