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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抽動了一下鼻子,他瞥了一眼十字架上的照片,必須承認那確實是一名很異常美貌的男孩。
是的,他用了“美貌”這個詞。
很難用語言來形容那名男孩的臉,至少卡爾頓形容不出,那張臉是純潔無暇的,精美的,均衡的,完美無缺的,你完全無法在那張臉上找出任何不合適或者不美妙的部位,配合著那白金色的長髮和罕見的深紫羅蘭色的眼睛——卡爾頓只覺得那張照片更像是被電腦合成出來的影象。說真的,如果不是那個男孩的翅膀,卡爾頓真的只會覺得所謂的降臨派,所謂的“thelord’sangel”不過是一場拙劣的騙局。
可是那對翅膀確實存在。
沒有人能無視降臨派的光之子,“上帝的天使”,或者說,像是有些人認為的,“肉身的基督”——沒有人能忽視那個男孩身上的翅膀。
那個男孩是帶著純潔的羽翼出生的。
那是一對真正的,從人類肉體中生長出來的美麗翅膀,巨大而華美,羽毛潔白如雪,瑩著珍珠一般的光芒。
三年前,當他帶著那對羽翼出現在世人面前時整個世界都轟動了,有調查顯示甚至有一部分曾經堅定的無神論者因為這名真正的“天使”的出現而對自己的信念產生了懷疑。
而當那對華美翅膀的主人是那樣一個有著非人美貌的男孩時,降臨派宣稱的“天使降臨”的說辭便擁有了一種近乎魔力的可信度,它就像是瘟疫一樣在整個國家瀰漫。
卡爾頓甚至都說不出是什麼時候,那種對“天使”的狂熱傳染到自己的老友身上的,反正當他意識到的時候,伊莫金·佩因已經宣稱要將自己最純淨的信仰送到“天使”面前,他身上蓋上了降臨派的印章,戴上了降臨派的“天使”十字架。卡爾頓曾經嘗試著讓他冷靜一點,不過伊莫金的激烈反應讓卡爾頓感到了尷尬。年邁且虔誠的牧師宣稱自己成為降臨派的一員並不是遠離了上帝指出的道路。
“……相反,我是在朝著至高無上者的位置準確前行。”
他是這樣對卡爾頓說的。
而隨著身邊相信並且崇拜“光之子”的人逐漸增加,就連卡爾頓自己都不由自主地感到了動搖——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在鬼使神差地同意了伊莫金的建議,讓那名真正的天使“降臨”松鴉灣聯邦監獄,去為“紅鹿”……那個讓松鴉灣聯邦監獄成為公眾焦點的惡魔做臨終禱告。
這本應該是伊莫金的工作。作為監獄牧師,他有工作中的一部分就是讓死囚犯做好去死的心理準備。
不過,“紅鹿”的情況本身就與其他普通的死囚犯不同——沒錯,跟“紅鹿”比起來,那些可怕的國家級重刑犯驟然間被對比成了“普通的”囚犯而已。
卡爾頓幾乎在監獄裡呆了一輩子(這令人感到諷刺,不過事實上作為監獄長他在監獄裡的時間確實比絕大多數囚犯長得多),卻從未見過“紅鹿”這樣的人。
他讓卡爾頓感到害怕——卡爾頓仇恨承認這一點,可是內心卻是清楚的,他沒有辦法否認自己對“紅鹿”的恐懼。那並不是可以用理智來控制的情緒。
實際上,在與“紅鹿”見面的短暫時間裡,那名連環殺手錶現得甚至可以說得上彬彬有禮。而從資料上來說,“紅鹿”殺人的手段並不是最殘忍的,數量也不是最多的,可是,他卻是最“邪惡”的——不不不,他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他本身就是“邪惡”的一部分。
能夠在松鴉灣這種鬼地方呆這麼久的人,第六感覺總是很靈敏的,卡爾頓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幾乎是在對上“紅鹿”的第一眼,卡爾頓變從那個男人的瞳孔裡看到了純粹的黑暗。
——就像是在與深淵對視。
直到現在,卡爾頓依然可以清晰地回憶起在那一刻的感覺,像是有無數條蛇慢慢從袖口和頸部蠕動而過,呼吸都會開始變得困難,他必須咬緊口頰內部的肌肉才不至於發抖。
至少在表面上,卡爾頓維持了冷靜。
“紅鹿”卻朝著他微妙地笑了起來。
“別害怕,這只是門上的灰塵而已。”
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