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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頓的瞳孔縮成了小小的一個點。
他瞪著“紅鹿”,表情就像是看到了鬼。
“你說的‘門’……是指的你說的那些‘門’?”
他聽到自己喉嚨裡冒出了刺耳的,好像聲帶被拉長一樣的聲音。
這是一句古怪的問話,可是卡爾頓相信“紅鹿”聽懂了——包括辦公室裡那些神經緊繃的押解警官們也應該聽懂了,他們的表情幾乎是在話音落下的同時變得古怪了起來。
卡爾丹知道他們也聽說過“紅鹿”在被捕後那些古怪的言論——那些“門”。
事實上在最開始的時候沒有人覺得“紅鹿”會被送入監獄,他看上去更加適合進入精神病院,因為他說的所有的話都是那樣的……那樣的難以理解而詭異。
他非常堅持自己必須用那樣的方式虐殺掉他的受害者們——只因為那些人是已經開過“門”的人。
開過“門”的人?
“紅鹿”並沒有過多地解釋什麼是“門”,哪怕在嚴厲的質詢之後,他也只是有些疲倦地聳肩。
“一定要解釋的話,你們可以用‘地獄之門’來理解它們……”在真正提到“門”之後,“紅鹿”的態度顯得莊重了一些,他偏過頭,沉思了片刻之後又補充道,“……不過讓我提醒你們一下,那些‘門’的後面,是比所謂的地獄要更加……不可涉及的地方……”
他用的形容詞十分特別,“不可涉及”——口供上提審官的批註顯示在提到這個詞的時候“紅鹿”的情緒終於有了些許變化,這名年輕的連環殺人犯下意識地避免用具體的詞語描述那個地方。
在最初的口供過程中,“紅鹿”的態度坦然,面色平靜。他是一個有著近乎完美家事的年輕人,智商極高,受過高等教育,相貌英俊。如果他不是一個連環殺手的話,他還是那種讓人感到羨慕的上帝寵兒。讓人很難想象他竟然會因為這樣的妄想而殺害了那樣多的人,
當他說著那些無稽之談的時候,他顯示出了一種經過金錢浸染後透露出來的耐心和教養,他看著臉色古怪的提審官,眼底透露出一絲淡淡的憐憫和疲倦。
“開了門的人……他們會給這個世界帶來麻煩。”
最後,“紅鹿”這樣語焉不詳地說道。
如果事情只是這樣,那麼“紅鹿”就只是一個企圖依靠胡言亂語矇蔽陪審團和法官,希望憑藉精神的障礙逃避法律懲罰的普通連環殺手而已——而同樣的人在松鴉灣裡大概有足足一打。
可是接下來對“紅鹿”受害人的深度調查卻讓整個事態朝著不可控制的方向滑去。
最開始,是警方意外地在受害人吉米·道格拉斯,一名夜間百貨公司保安的後院裡發現了一間異常隱蔽的地下室,而在地下室的冰箱裡的,是吉米十三年前就失蹤的妻子,女兒還有兒子。按照冷凍屍體的標準來說他們儲存得不錯,警方最初以為他們也是“紅鹿”的作品之一,直到他們在那三個可憐人的身體內部發現了屬於吉米自己的精·液……然後是大量不堪入目,令人頭皮發麻的性·虐影像資料,它們被藏在地下室的夾層裡。直到這個時候,警方才發現,在被“紅鹿”割開喉嚨將全身血液放光之前,吉米·道格拉斯一直在以非人的手段折磨自己的妻子和兒女,直到他們被活活弄死,而即便這樣這名恐怖的男人也依舊沒有放過他們的屍體……
那些影像資料中記錄的事實足以將吉米送上電椅無數次——前提是“紅鹿”沒有殺掉他的話。
之後的一些調查讓人們更加驚恐地發現,“紅鹿”所殺死的所有人似乎都有其不為人知的黑暗面,他們隱藏得很好,很多人在日常生活中表現出來的模樣跟其他人並沒有什麼不同,如果不是他們的死亡……如果不是“紅鹿”瘋癲的話語引來了警方對他們生活痕跡的調查,可能終其一生他們都可以安全地披著人類的外皮做那些駭人聽聞的惡事。
……就像是“紅鹿”所說的,他們會給這個世界帶來麻煩。
如果這不是一個乏味的唯物論至上的資本主義社會,又或者“紅鹿”沒有在加州特利帕里亞的監獄等待複核期間再次虐殺了自己的獄友以及一名獄警,這個英俊而年輕的年輕殺手本來可以不用成為一名死囚犯的——要知道即便是對於罪犯來說,要落到這個地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卡爾頓從骨子裡厭惡……或者說恐懼這名怪異的年輕人。
而且他相信自己並不是唯一的一個人,事實上,在“紅鹿”進入松鴉灣聯邦監獄之後,這裡所有的人,從囚犯到獄卒都快要被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