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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澈沒想到自己會在河州一待就是五年。
他在河州當了三年同知,兩年知府,這一次被召回京城,也沒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馬車在官道上不緊不慢地小跑,在到了一個分界點的時候,明顯顛簸了起來。胡澈沒有掀開車簾子,就知道這是過了河州的地界。
這幾年來,在官府的主持下,河州全境的官道已經全部都修葺過了,使用的是灰泥,路面平整堅固,每年需要維護的費用也少。其他州郡不是不眼紅,可是灰泥的配方屬於道門,出錢修整官道的是河州計程車紳富商,就連人力也有一多半是老百姓們自發組建的。官府在其中的作用,充其量就是牽個頭罷了。
河州這幾年來可謂富得流油,連朝廷都想著從河州這隻肥羊身上天天搙毛。可是河州呢?就跟修官道一樣,技術不是自己的,錢不是自己的,官府就是居中協調,也不好意思收錢。當然河州這些年的稅收是多收了不少,但是也就是這些了。
不夠?不夠去問其它州郡要啊?河州已經交了最多的錢糧,大商其它地方有什麼災禍的,河州官府也捐款捐物,難道朝廷其它州郡的官員,全都是一群只會趴伏在大商這隻猛獸上,敲骨吸髓的蠹蟲麼?朝廷讓你們這些官吏執掌一方,不想著回報朝廷,只想著從朝廷身上喝血吃肉的麼?
胡澈這些年當的是地方官,可是在京城的威名卻不弱,幾乎每隔上兩三個月,他都要和地方或者京城的官員隔空幹上一場。
他要政績有政績,要才學有才學,真材實料地讓人無從下口,每次都讓觀戰的學子們和一些官吏們暗暗叫好。他罵起人來那叫一個有理有據,通篇不帶一個髒字,被罵過的人不懵上個兩三天懷疑一下人生,那是緩不過來的。
不過他這些年來,除了要應付外面的人之外,對河州內部也是絲毫不敢放鬆。在來河州之初,他原本想著自己吃自己的,不去動那些河州的地方勢力的飯碗。但是他很快就發現,他本身和地方勢力的利益,很多時候並不矛盾。
他可以推廣更好的糧種更好的種植方法,在老百姓們更多獲利的時候,這些河州的地主們也都紛紛獲利。
類似的情形還有很多。而且地方勢力得到了好處之後,他們並不介意拿出一部分來做善事,讓自己的名聲更加好聽。
尤其是在他當了河州知府的這兩年裡,河州官府和地方勢力的關係,堪稱前所未有的和諧。
白河書院也開始有了一些走出去的學子。他們現在還沒有踏上仕途,但是不少謀求了一些官府小吏,官員的幕僚,或者乾脆就是在自家的產業中做事。這對白河書院的學子們來說,相當於另外一種形式的遊學。在這個過程中,他們會將自己的所學印證,會遇到一些新的問題和困難,有些他們自己能夠解決,也有一些無法解決的,會寫信到書院來求助。
白河書院在這樣層層疊疊的關係網中,影響力也日益擴大,漸漸不再侷限於河州一地。
這樣的擴張速度,其實無論是相較於他的情報網路,還是林淡的商業網路,都是非常緩慢的速度。白河書院這些年來最終搞砸的研究很多,浪費了難以計數的銀錢;但是成功的也不少,可是這些成果並沒有全部拿出來,很多都還藏著掖著。
他家蛋蛋說得沒錯,他還太年輕,甚至於無法做到像上輩子那樣年紀輕輕就官居二品;但是放在他面前更重要的是穩,而且他必須得有自己的底牌。
“大先生,馬車顛簸,不要看書了。”蔡大頭看著胡澈拿著書不放手,忍不住勸說了一句。現在的小孩兒已經不再是當初肉嘟嘟的一個,臉上還是有些肉,不過身板看上去就很紮實。
作為胡澈和林淡迄今為止唯一的學生,他在河州哪怕沒有蔡國公府的光環,也是橫著走的存在。他近兩年也時不時去白河書院唸書,年紀小小見識和學問卻一點都不差,讓書院中那些多少有些自負的學子們個個都咬緊了牙關念書。文無第一,他們認;但是輸給不滿十歲的小郎,他們的“老臉”還怎麼掛得住?
這一次,胡澈被召回京城,蔡大頭就跟在他身邊。這一趟過去,以胡澈得知的訊息,恐怕是不會再回河州了,可是詔令上沒有講,他只能輕車上路,正好蔡大頭也能回京省親,只是林淡沒能陪在他身邊。
胡澈本來就沒有在看,書本不過是習慣性地抓在手上罷了,聽到學生勸阻,直接就收了起來:“好。”
這幾年胡澈的脾氣看上去好了很多,愈發沉穩,氣質也愈發溫和。譬如現在他身上沒有穿官服,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讀書人一樣,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