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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裡帶著學生們研究風溼,河州溼氣大,老寒腿的人不少。”
胡澈皺了皺眉:“老寒腿難以根治,長期調養恐怕……”很少有富貴人家得這個病的。而得這個病的,基本上都是窮苦人家,根本就負擔不起長期調養的費用。
白正清對庶務方面想的不多:“餘道長的意思是,能不能把書院的醫館,弄成北涼那樣的?這樣能夠看得起病的人也多。”有先例可循,困難應該不大才是。
胡澈卻搖了搖頭:“不可行。北涼才多少人?河州多少人?在北涼的時候,衙門就給醫館貼補,很多惠民措施,還得林淡掏錢才能施行。就這樣,醫館也就面前保證收支平衡罷了。在河州這裡,如果要達到北涼的效果,醫館每年貼補的錢,不會少於書院一年的開支。”
河州雖然富庶,可是如今大商國庫空虛,大部分稅收得上繳,再由朝廷分撥到手,才能花用。如果衙門靠著這麼一點錢,那肯定是捉襟見肘。只不過歷代河州的官員自然有一些手段,截留、另立名目或者是乾脆像北涼縣衙那樣另設進項,才能讓河州府衙看上去過得還不錯。但是要拿錢出來補貼醫館卻是不夠的。
“河州的醫館都是私人設立。書院也是一樣。全河州的醫館不下上百,哪怕每個醫館每年只是分撥一百兩,衙門每年也要拿出一萬兩銀子來。至於每個醫館拿到的一百兩銀子,能夠做什麼?現在上醫館來看病的,哪個不要花上十幾二十兩?”這還是往少了說。
身體健康沒病沒痛的白先生木著一張臉:“那麼貴?我看他們用藥,不都是地裡面隨便拔兩根……”漫山遍野的野草,好像什麼都能入藥。一般的大夫用的方子都是現成的,貴也就貴在草藥上面,可是大部分草藥不就是野草麼?賣那麼貴,憑什麼?
胡澈就開始給自家先生算一筆賬:“草藥首先需要人去採摘,採摘也有講究,不是隨便什麼人,隨便走走就能採到的。採藥人在採藥的時候,會遇到各種各樣的風險。他們往往還需要靠著採藥養活一家子人,給他們的錢不能少。”
白正清點了點頭。
“藥草採到之後,要經過炮製。不同的草藥炮製的方法不一樣。這些工費得出吧?”
“確實。”
“很多草藥本地沒有,要從外地運過來。往來運輸一樣得給錢是不?”
“唔。”
“哪怕是炮製好的藥草,在運輸和存放過程中,都會產生一些藥性流失之類的問題。這一部分錢得算進去吧?”
“嗯。”白正清粗粗一算,這都還沒有算大夫的診金呢,看病確實便宜不了啊,“這個事情還是交給餘道長來吧。老夫還是教書。”
這麼說著,白正清突然有點小心虛。
其實他現在在書院掛著一個山長的名頭,實際上管理的是林淡手下的三個管事。三個人分別負責後勤、教務和對外專案。四個分院的院長特別能幹,把自己的分院打理得井井有條,完全不需要他多操心。先生的數量足夠,今年擴建後的課室也足夠大。
但凡書院的學子,全都可以旁聽其它幾個分院的課程。非白河書院的學子,在辦理過手續之後,也能來書院聽課遊學,不過這部分學子就沒辦法享受書院正式學子們的各項福利。
這麼一來,白正清需要開設的課程就很少。事實上,他現在每隔三天講一堂課。至於剩下的時間,他好像也沒幹什麼。天氣好的時候,在山頂的亭子裡喝喝茶下下棋,或者到書院邊上的白河裡泛舟。像現在天氣冷了,他可以在屋內畫畫圖寫寫字,有友人來訪的時候,還能燙上一壺酒,讓食堂炒上兩個菜……反正一天很快就過去了。
胡澈不知道白正清這麼一小會兒腦子裡轉過來的彎,思路依舊停留在看病方面:“先生無需擔心這些。讓老百姓們看得起病,一來是要降低草藥的價錢,二來是讓老百姓多賺錢。這兩方面,都不是一日之功,也絕非書院和府衙的事情。學生必不懈怠。”
白正清:學生如此努力,他這個當先生的也不能太過懶散才是。唔……蛋蛋說給他做的狼皮襖子應該做好了,釀的蜜桃酒應該差不多也能喝了,先看看去!別的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