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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祖父還是敢作敢當的,把自己所犯下的錯誤跟孫子一一交代清楚,在吃完肉醬面後。
然後他孫子就把漱口的茶水扣了,換了杯涼白開給他。
這一刻的林祖父突然有一種童養媳的悲桑。
雖然他犯下了大錯,但是先有不孝兒子把他關禁閉,後有不孝孫子當牢頭,晚景淒涼不過如斯。
“蛋蛋,今天晚飯做啥?”
林蛋蛋看著其實已經內心自我檢討過無數遍的爺爺,面上還是沒什麼表情:“菜粥。”自家爺爺他還能不清楚嘛!老頭子五十出頭做到這個位置,已經算得上年輕,然後就有點……年少輕狂。
“菜粥啊……”莊上的生活原來這麼清苦嗎?林祖父扁扁嘴,將抱怨咽回肚子裡,“叫那小狐……胡三郎過來,你們的事情查清楚了。”
因為事關天家,別說是房內,就是整個院子裡都沒人。林淡只能自己走到院門口,讓守在外面的阿樂去叫了胡澈過來,然後兩個人並排坐著,聽林祖父把他們這次“從軍”的鬧劇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二皇子這回準備得匆促,漏洞不少。”林祖父說了個開場。
當然,漏洞不漏洞的,也要看誰去查。譬如林淡和胡澈,再加上甄慢幾個一起,也極難查得到所謂漏洞。哪怕他們都出身煊赫,將來也必定成就不凡,可是這會兒卻不會真的哪位實權人物,會賣他們這些個“小孩子”的面子,更不用說是冒著得罪皇子的風險,來給他們透露點風聲。
但是事情由林祖父和胡高旻出面,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他們甚至都不用自己出手,靠著官場多年經營的關係,自然會有人把事情一件件一樁樁地彙報上來。
之前他們查不到林淡出事的真正凶徒,但是現在既然有嫌疑物件,反著來倒推,在順著一路摸過去,要找到些許蛛絲馬跡,進而掌握證據,並不算太困難。
“二皇子以為陛下遲遲不立他為太子,是老夫從中作梗,將老夫視做眼中釘,卻動不得老夫。恰逢大郎正去佩春鍛造坊取兵刃,二皇子就乘機把大郎給收拾了一頓,並讓人連夜送出了城,拋去了胡三郎你剛經過的地方,並且做了一場戲,故意引得胡三郎發現。以你們兩個平日裡的關係和心性,胡三郎你定然不會見死不救,但是大郎的傷勢,卻不是說救就能救的。若是救不回來,以咱們兩家的關係,林家可不會將三郎你視作救命恩人。”
胡澈不明白:“是因為那封信嗎?”他一直想不明白,自己要去從軍的事情,以前一直都是口頭喊得響亮,但卻並沒有什麼實際行動。而且按照林大郎的性子,就算是知道他放棄學業要去從軍,恐怕只會嘲笑他一番,斷然不會跟著他一起去從軍,偏偏有一封林大郎的親筆信。
“沒錯。”林祖父並沒有將那封信拿出來,在坐的除了林淡之外,另外兩人都對信的內容知之甚詳,“那封信應該是在佩春鍛造坊內,二皇子逼迫著大郎寫下來的。”
如何逼迫,林祖父不忍心說。但是從林淡當時被帶回來的時候,那一聲傷,想也知道不是多麼愉快的過程。天家手下各種人都有,腌臢手段許多都是常人無法想象,甚至還有專門鑽研這一道的高手。
想到這裡,林祖父站起來,對胡澈鄭重施了一禮。
胡澈趕緊跳開,讓到一邊:“林大人這是作甚?晚輩如何敢當?”
林祖父還是巍然不動,過了一會兒才重新落座,感慨道:“來給大郎看診的大夫都說過了,若不是你當時能給大郎及時救治,大郎這條命就算救回來,人恐怕也……”廢了。當初那些下手的人,可真是“有分寸”極了!
林淡不太明白地看向胡澈。以他對老大哥的瞭解,他對處理一些外傷之類的經驗足夠,但是對他現在的內傷,就是十八年後也是沒轍的。
胡澈一開始有些莫名,隨後“啊”了一聲,趕緊道:“林大人,這個晚輩不敢居功。當時大郎的情況看著不好,我也不敢隨便動他,還好官道上經過兩個路人,答應幫晚輩看顧一會兒,又指點了附近的一個小道觀,說是裡面有個老道乃是杏林國手。晚輩當時也有點病急亂投醫。不過後來大郎在那個道觀養了幾日傷之後,雖然人沒醒來,倒是能夠移動了。晚輩這才帶著大郎回京。”
林淡詳細問了何處的官道,什麼道觀,還有老道的名號,說道:“可得好好去謝謝人家。”老牛鼻子們雖然喜歡煉些禍害人的丹藥,但是醫術高明的也很多。尤其那些講究避世的道長,一個兩個的就愛往深山老林子裡一貓,誰都找不見人,平時有什麼頭疼腦熱蛇蟲咬傷的全都自己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