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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拿大肇銀子買命都買不成……”
何小癩子磨牙如挫:
“從這裡到『靖名府』,還有一段路程,說不定另有適合,孃的,我就不信背運背到底,但求老天爺再給我一次機會,單單一次,我就大大翻弄給他們看!“
馬上,錢銳聽得清楚,他吃吃一笑.嘲諷著道:
“小癩子,這沿途過來,你跑掉幾次啦?那一次不是把你乖乖的又牽了回來?老大爺對你不薄啦.是你自己不爭氣.還能怨天尤人麼?”
何恨頭也不回的道:
“那只是時機未對!姓錢的,你心裡先有個底,哼哼,風水轉起來可快哩!“
錢銳並不以何小癩子無所忌諱、直言頂撞而慍怒,因為他深知一干死囚犯的心態——每到移解目地的最後一程,其情緒上的變化都是十分激烈且怪誕的,往往會做出一些莫明其妙或難以思議的舉動,這個時候,他們腦袋瓜子裡在想些什麼,則更不能以常情去敲了。
莊翼向錢銳呶呶嘴,小聲道:
“要特別注意這個淫賊!”
錢銳頷首道:
“我會卯上他,老總放心。”
略一遲疑,他又壓低聲音道:
“不過,嚴良的情形,比何小癩子更要令人犯嘀咕!”
莊翼道:
“怎麼著?你可是看出什麼蹊蹺來了?”
緊了緊手中的三條牛繩,錢銳口鼻間呵出一團白濛濛的霧氣:
“這像夥很反常,一路土來,沉默得厲害,模樣也十分冷峻,冷峻到近似麻木;老總,你知道,尋常人犯的情緒應該不是這樣的,他們越到最後的一程,就是激動不穩,原來的個性全變了,那似姓嚴的,偏偏和人家相反……”
莊翼平靜的道:
“路上遇著的這些事,就數嚴良的外援最多,說不定他的點子尚未耍盡,好戲在後頭,他這種反常的情況,決不是認了命!”
錢銳喃喃的道:
“所以嘛,怎不叫人犯嘀咕?”
莊翼道:
“不管有什麼變化發生,目前也只有靠我們自己應付了,這趟差可真苦……“
抹一把臉,錢銳毫無笑意的笑了笑:
“如今回想,當初是怎麼選上這條路的?即使在老家種地啃窩窩頭,也強似這等日曬風吹,雪凍霜打的勞碌行當,更別說還得扣著腦袋玩命了!”
莊翼望了錢銳一眼,道:
“我還從來沒問過你,錢銳,當初你怎麼會跑來巴結這碗公門飯?”
錢銳嘆籲一聲,無可奈何的道:
“十幾年前,黃泛鬧大水,淹了二十多個縣城,我老家也一遭淹進去了,那時放眼四望,真是處處澤國,一片濁洋,房倒屋塌,牲口流失,連他娘田裡的莊稼都泡爛了,人總要吃飯哪,收成沒了,差事又難找,就在全家大小眼愀著即將斷炊、一籌莫展的當口,我一個遠房表叔巴巴找上門來,篤我去縣衙頂個『候補皂隸』的低缺,每月好歹也有二兩多銀子的晌錢,就那樣湊合著捱過了年把兩年的災期……”
莊翼笑道:
“這也是人的命,後來就一直幹下去啦?”
點點頭,錢銳道:
“我那表叔,原是縣衙裡的文案師爺,他知道我自小勤練拳腳,有點功夫底子,這才拉把我進班房從『徒生』幹起,平日裡看到我悶懨懨的一付德性,就免不了時加告誡,說什麼年輕人要敬業哪,不興好高遠,這山看著那山高哪,又說行行出狀元,公門之內好修行哪,還叫我莫忘以前的苦日子,數落我飽了肚皮忘了飢,總之,楞是逼我出力巴結差事,賣命幹活……唉,誰知道這一干下來,就沒有盡頭哩!”
莊翼道:
“其實你也並非毫無成就,打十幾年前一個『候補皂隸』,也就是『徒生』幹起,如今已爬到『鐵捕』等級職,算得上是『步步高』,亦不負你表叔的一番期望了。”
錢銳苦笑道:
“老總,我看我到了『鐵捕』這一級,只怕就到頂了吧?”
莊翼正色道:
“不見得,還要看你的機運和造化,錢銳,六扇門的環境也是相當複雜的,往後會有怎麼個變遷,是誰也說不準的事。”
錢銳忙道:
“猶要靠老總的栽培、提拔哩……”
莊翼道:
“對你,我一向沒少費過心,將來如何,且走著瞧吧。”
於是,一陣急劇的馬蹄聲,彷佛天邊湧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