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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鸞拉起小花兒的手,發現他一向溫涼乾燥的掌心裡也有細汗,鼻端又聞到一股清冽的冰寒香氣,心中更加確定小花兒一定是情緒激動,太高興太惶惑了。
“——景生,你勿需惶恐,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太突然了,但待我回宮將一切稟明父王,他一定會答應的。”
阿鸞無比誠摯地說著,心裡卻沒有半點把握,清楚地知道這件事非常渺茫,因為太子側室的地位也異常尊崇,南楚不知多少閨秀子弟盯著這個位置。只因他尚年少,還未論及立妃之事,爭執才沒有擺上桌面。
“——呃?敢情這個側室良娣還是太子殿下私許的,並未記入族譜,列於宗廟呀,嘖嘖嘖——”
不知死活的七少咂嘴搖頭地表示懷疑惋惜,阿鸞被戳到痛腳,噌地跳起來就要衝過去掐死他,可轉念一想,這事確如他所說,非常可疑可慮,恐怕難免最終將失信於小花兒,心中的怒氣勇氣一剎那便消失無蹤,只餘惴惴不安。
阿鸞此時畢竟才是個十三歲的少年,一時感激,將話說得太滿,現在再想,就發現有許多不妥難辦之處,他又緩緩坐下,垂下頭,輕聲說:
“……景……景生……你……你莫聽他胡說……此事……”
小花兒淡然一笑,反握住他的手,“——阿鸞,你退燒後還沒吃東西吧,一定很餓。”心裡暗想:——這孩子肯定是腦子餓糊塗了,才渾七八想地犯迷糊。
阿鸞一愣,不明白為何小花兒忽然說起果腹之事,難道他對進宮之事毫不在乎嗎?還是他對此根本就一無所知?
阿鸞心裡紛亂地猜測著,但他的腸胃顯然非常贊同小花兒的設想,立刻不客氣地咕咕直叫,阿鸞一下子漲紅了臉,偷眼去看那個唐七少,發現他的情況也非常不妙,正捧著餓癟了的肚子緊皺著眉。小花兒看看他倆,無奈輕笑,對他們的思維方式實在感覺困擾,——這兩個十幾歲的小傢伙都快餓暈了還一本正經地談論婚姻之事呢?他們是否知道那是恆古難測的一個謎題?
小花兒站起身,走到篝火邊翻出昨夜埋進去的山芋山薯,外層裹的泥巴敲碎後連著根莖粗糙的外皮一起脫落了,溶洞裡立刻飄起一股綿密甘甜的香氣,阿鸞和亦嫋齊齊大咽口水,肚子不爭氣地咕嚕亂叫。再也顧不得打嘴仗,拿人開涮了。小花兒扔給七少幾個山芋,他舉著包紮過的斷臂,大蟹鉗子似地勉強捧著山芋往嘴裡送,小花兒看他吃得太過艱難,就走過去拿起山芋餵給他吃,
“我是山裡人,沒有什麼名諱,你就叫我小花兒吧。”一邊喂他,小花兒一邊隨意地說。
阿鸞遠遠地坐在另一側,死咬著牙,眼睜睜地看著小花兒喂七少,雖然氣怒難消,阿鸞倒是不喊不叫,只冷眼看著。
亦嫋明豔的丹鳳眼中似開出花朵,無比妖嬈,他勾唇軟軟地笑了,對小花兒山裡人的說法一點都不信,坤忘山裡要是有這樣的仙子,那就真是座仙山啦。
“……咳咳……小花兒……我怎麼聽他叫你景生?”亦嫋揚眉斜瞄著遠處獨坐的阿鸞,又回眸拋給小花兒一個意味深長的甜笑。他彷彿已經聽到阿鸞咬碎貝齒的聲音了,七少的耳力特別好,所謂耳聰目明就是指他這種人。
小花兒愣了一下,這個問題使他的心無端地微微抽緊,好似被一根絲線綁住,而線頭卻在——卻在阿鸞的手中,“……嗯……那只是阿鸞的叫法……你就叫我小花兒吧……”他匆匆地把最後一口喂進亦嫋的嘴裡,就捧著一堆芋頭,山薯回到阿鸞的身邊。
阿鸞自然聽到了他和七少的最後交談,心中的氣怒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他微微笑著望向小花兒,搖曳的日影水光裡,小花兒杏蜜色的臉龐俊美無儔,阿鸞愣愣地看著,忽然低下頭,心中莫名地湧起酸楚,總覺得景生似真似幻,彷彿一轉瞬就會從眼前消失。
小花兒被他瞧得莫名其妙,趕緊拿起一個山薯喂到他的嘴邊,——阿鸞可別真的餓得大腦缺氧,他怎麼兩眼發直,似有水光呢?
事實證明,長時間空腹確實令人情緒失控,而山薯的甘香滋味果然比美貌更誘人,阿鸞一嘗之下,大呼美味,就著小花兒的手大口大口地吃起來,再也顧不得傻看美人,莫名感傷,誰說秀色可餐來著,簡直胡扯,阿鸞已經餓了一天兩夜,此時瞅著山薯比什麼都誘人。
“……哎……慢點……慢點吃……”小花兒一把奪下阿鸞嘴裡的山薯,“——你已經吃了兩個了,這個過一會兒再吃。”阿鸞眼睛直勾勾的,意猶未盡地追著小花兒的手,
“為什麼,我還餓著呢?”他睃了一眼遠處悶頭吃著的唐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