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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鸞深吸口氣,只覺渾身粘嗒嗒,涼颼颼,竟出了一身的冷汗,這一個時辰好似一生般漫長,在他的心裡,已經和小花兒生生死死地轉了好幾個圈,額頭上細密的冷汗順著額角滑下臉頰,他卻不敢抬手擦拭,深恐因他的錯失而害了小花兒,正閉目強忍睏乏,驀地,一隻手撫上他的臉頰,為他擦去冰涼的汗水,阿鸞猛地睜開眼睛,看到小花兒含笑望著他,燦星般的眼眸映照著銀色的月光,神采奕奕,絲毫不見疲憊。
“把他放平吧,讓他好好睡一覺。”小花兒輕聲說。
阿鸞放下唐亦嫋,剛想站起身,一陣暈眩猛地襲來,天地都在眼前緩緩旋轉,阿鸞身子歪斜,差點摔倒,小花兒一把扶住他,心疼地攬在懷裡,
“阿鸞,對不起,辛苦你了。”小花兒很自責,阿鸞也剛病癒,身體還很虛弱,卻陪著他們兩個毒梟一起受累。
阿鸞搖搖頭沒說話,心裡卻暖洋洋的很高興。他和小花兒相扶著走到篝火邊坐下,篝火嗶啵輕響,月華如練,纏繞著跳躍的火光,背靠背地坐著,迷迷糊糊地似睡非睡,阿鸞只覺歲月靜好,現世安詳。這一生人,好像都未像現在這般平和踏實過。
“——那天,我被父王留在肫州獨自誘敵守城,到如今,不過二十幾天,卻覺恍如隔世。”
阿鸞的眼睛盯著舞動的篝火,彷彿又看到肫州城內四處沖天而起的大火,“鸞哥兒,鸞哥兒,暗道已遭江水倒灌,走不得了,你快騎上馬去江邊,那裡有接應的小船。”耳邊是嘈雜急切的叫喊,阿鸞緊緊閉上眼睛,不敢再看火光。
小花兒心下惻然,阿鸞才只有十三歲,卻被親生父親推上城頭,委以如此重任,簡直是以生命相誘相搏,這就是成為一國太子所要付出的代價嗎?還是所謂的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考驗?
“你怕嗎?阿鸞?”小花兒輕聲問,又想起自己前世所經歷過的所謂‘父愛’,不禁渾身發冷。
“——嗯,怕極了,看到成千上萬,黑壓壓奔襲而來的鐵甲兵士,我真的怕極了。”阿鸞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和人說起他城上觀敵的恐懼,在他的心裡,景生不是隨便什麼‘別人’,景生是他共生死的知己,也是他未來的伴侶。
小花兒伸手從背後握住阿鸞的手,緊緊地攥在掌中,此時說任何話都顯得多餘。武王的這種育兒方式倒是與古斯巴達培養繼承人的方式有一曲同工之處,小花兒卻對此非常不以為然,阿鸞,就像當年的自己一樣,身陷其中,無從選擇!
“——景生,我想我姆媽,”阿鸞吸了口氣,輕聲低語,小花兒卻覺心如刀割,——媽媽,永遠是全人類最初也是最終的念想!
“她是南楚名門之女,才貌雙全,但好像並不得父王眷顧。”阿鸞喃喃細語,他從沒想過和任何人說起他的姆媽,那是他心底最深沉的痛楚,“我都不太記得她的樣貌了,只記得她常常揹著我在蓮池旁漫步,我記得她肩背的暖與蓮花的香,還有晚天如血的斜陽。”
小花兒握著阿鸞的手微微顫抖,他對母親的記憶也異常模糊了,從小揹著他在老宅裡漫步的那個人是國生姐姐,她也有溫暖的肩膀,和巧笑的臉龐。
“我姆媽生弟弟阿浩時……難產……那天大雨……乳母抱著我……站在殿角廊下……她說……她說:‘鸞哥兒,從今後,你要自己疼自己了。’……我姆媽走了……那年我還不滿兩歲……”
阿鸞的聲音好像夢囈,他用背貼著小花兒,輕輕蹭蹭,曲起腿,下頜抵在膝蓋上,像只孤寂睏倦的小貓兒。
小花兒側身用手指抹去阿鸞眼角的淚痕,——這個高貴孤傲的少年,心裡卻藏著無比卑微的渴望。火光貪戀地映在他的臉上,明明滅滅,竟照得那張臉明秀不可方物,小花兒看得呆住,不知怎的,心裡微搖輕晃,被阿鸞攪起一波波旖旎的微瀾。
“睡吧,沒幾個時辰天就亮了。”
小花兒咕噥了一聲,一回身將阿鸞扯進懷裡,仰面躺下,他怕阿鸞睡熟後滾進篝火,就圈起手臂護著他,
“景生,你把我們的衣帶繫上吧,這樣……我就……就安全了……”阿鸞輕聲說,窘得面紅耳赤,小花兒不明所以,想想,覺得確有道理,就伸手將阿鸞外袍的衣帶和自己身上內袍的衣帶系在一起,
“這樣似乎是比較穩妥。”小花兒看看緊緊相系的衣結,笑了,將阿鸞往自己懷裡帶了帶,滿足地嘆口氣,
“阿鸞,晚安!”閉上眼睛,他一下子就跌進夢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