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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涼的羹湯,瞥了眼方才還滿臉不樂意的丫鬟,攤手笑道:“我又不是他們的正頭主子,拿什麼指使他們?再說了,這難道不是正合了大人的意?”她雖然不想追究,卻也沒有幫這起子人打掩護的道理。
晏和看了眼那丫鬟,看得她身子一抖,‘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連聲告饒道:“都是奴婢的不是,奴婢不該這般慢待重姑娘,求主子饒奴婢這一回吧!”
晏和沒作聲,自有人把她拖了下去,還有這幾日在重嵐院裡當差的下人,都一併拉下去打了個半死。
她皺眉道:“大人這是何必呢,打一頓只是讓他們更記恨我。”她狀若漫不經心地道:“到底不是自家下人,住的也不是自己家,不好隨意對待底下人。”
他好似沒聽懂她話中的含義,漫聲道:“要我把你重府上的幾個下人送過來伺候你嗎?”
她立時閉了嘴,嘆氣道:“大人來有什麼事兒?”
他抬眼瞧了瞧天色,外面不溫不燥,日頭正好,他問道:“正好今日無事,去山上走走吧。”
重嵐不知道這又唱的是哪出,推脫道:“我今日身上不爽利,不敢繞了大人興致。”
他笑了笑:“你身上既然不好,那就是底下人沒伺候周全,還是請了重府的人來伺候...”
重嵐深吸口氣,認命道:“我跟大人一道去就是了。”
他滿意地一笑,她轉身進去,身上加了件柳色的披帛便跟他往外走。這別院後門就對著山林,往前走幾步就是修好的石階,往裡瞧還能看見山頭冒出的藹藹霧氣,雲煙水寒,蒼蒼翠微,青蘿時不時拂過她裙襬,她聽著山風送來的陣陣松濤,心境也跟著開闊了幾分。
晏和瞧她本來還懨懨的,現在也漸漸起了□□,便著意待她走那些景色好的地方,不時品評幾句,話雖不多,卻讓人覺著逸趣橫生,重嵐想,不虧是中了探花的人。
兩人走著走著,忽然景色一轉,左手邊成了一處峭壁,上面長著嶙峋的怪松,松上還長了朵兒顏色明麗之極的小花,萬綠從中一點紅格外耀眼,她比了比距離,覺著自己應該能夠著,便笑道:“大人等等,我去摘朵花。”
他也不攔她,由著她去摘了,半彎下身子的時候她卻晃了晃,他一驚,忙攬著她的腰把她帶了回來,一捻柳腰入懷,他想到上回看到的那如雪的肌膚,心思亂了亂,勉強控制著才沒讓自己亂動。
重嵐一朵花到手,本來興致正高,被他抱到懷裡差點沒驚叫出來,頓了下才滿面不自在地道:“大人...你能不能先放開手?”
晏和不動聲色地放開手,帶著她繼續往上走,到了半山腰處終於見到雕欄繪彩的亭子,簷飛四角,角上還掛了長鈴,他帶著她入了亭:“先歇歇吧。”
重嵐走了半晌也覺著有點氣喘,用絹子按了按額上的汗,又喘了幾口氣,不好意思地笑道:“讓大人見笑了。”
她出汗的時候非但沒有古怪的味道,身上原本的淡香卻濃烈起來,讓人不敢多聞,生怕一不小心就醉死在這濃香裡。他曾聽人說過,有的女子生來就身帶異香,生津之後香氣更加濃冶,當真是天生尤物。
他屏息,又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聞著,像是怕驚擾了什麼似的,等到她漸漸止了出汗,那香味也淡了不少,他深深吐納一口,如玉的指尖輕輕敲著桌面:“枯坐無趣,不如下棋吧?”
重嵐上下打量他幾眼:“我倒是沒意見,只是大人有棋子棋盤嗎?”
他抬手拍了拍,不知從哪裡冒出幾個人來,燒茶的燒茶,擺棋的擺棋,甚至還有的提了食盒備下各色精緻果子點心。
她唬了一跳:“這是哪裡來的人,我方才怎麼沒瞧見?”
他牽唇笑了笑:“方才一直跟著的,我培養的親兵要是能讓你輕易瞧見了,他們也差不多該解甲歸田了。”
重嵐想到剛才被他抱著的一幕很可能被這幾個人瞧見了,身上隱約有些不自在,動了動身子道:“能不能請他們先出去,有人在我怕施展不開。”
晏和若有所思地道:“原來你想跟我獨處。”他痛快應下:“可以。”然後揮手讓那些人隱了去。
她也懶得辯解,自覺地選了黑子先下開了,她似乎要把這些日子的憋悶之氣都抒發出來,招招狠厲不留情,他倒是穩紮穩打,步步為營。
沒到半個時辰她就後繼無力,乾脆撂了黑子認輸道:“大人贏了。”
晏和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點著被她吃掉的白子:“最毒婦人心啊。”他又瞄了眼棋局:“你做生意也是這般不要命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