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摁額角,嘆息道:“你也知道如今有多少人惦記這份家業,大哥杳無音信,怕是早都...,二哥只知道吃喝玩樂,我一個女孩子支撐門戶,上回在族裡差點就被人強佔了,還有當初在揚州,那個海知府...”
她面上露出幾分苦悶:“我不嫁人還能如何?要是再這麼耽擱,誰知道以後怎麼要嫁個什麼泥豬癩狗,倒不如趁著現在還能選擇自己搏一把。”
席雪天想上前拍拍她的肩頭,又硬是忍住了,柔聲勸道:“東家不必擔憂,總歸還沒到時候,以後自然會有良人的。”
重嵐笑了笑,斂了神色:“我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也沒到那個份上。”
她說完就面露倦怠之色,席雪天想到她大病初癒,連忙主動告辭,清歌清雲扶她回去洗漱休息不提。
她暈了這麼久,一時入睡也難,輾轉到半夜才睡著,早上難免起的晚些,一起床就瞧見清歌立在床邊,手裡還提著個籃子,對著她抿嘴笑道:“江公子聽說您病癒能見人了,特地趕大早給您送些吃食過來,不過他為著禮數,只留了東西就走,我想現在應當還沒走遠,您要不要留他一留?”
重嵐假裝沒看見她打趣的神色,低頭想了想:“江伯母當初跟我們是舊鄰,她如今身子不好,我自然要去探望的。”
她說著就讓清歌扶她起床打扮,別的倒還罷了,重嵐梳頭的時候就像跟那梳子有仇似的,掬起一捧頭髮可勁的梳,還是清雲瞧不下去把梳子接了過來,好容易收拾停當,她便帶上帷帽坐上馬車往城郊去了。
江秀才名喚江蓉,在城郊有座一進的小院,門口的桑樹半掩著木門,重嵐命人叩了叩門環,江蓉忙出來開門,見是她的馬車,不由驚喜道:“重三小姐來了。”
重嵐在車裡微微一笑,仍舊帶著帷帽,命人把備下的藥材奉了上去,輕聲道:“我聽聞伯母病了,特地趕來探望,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病,便帶了些補身子的藥來,還望公子不要推辭。”
江蓉身上的衣裳雖舊了,但仍舊漿洗的很乾淨,眉目疏淡,倒也稱得上清秀。他面上微微泛紅,忙擺手道:“這些補品太貴重了,我們不能收。”
重嵐聲音帶了嗔怪:“我在病中聽聞公子多次探望,還帶了好些東西,家人不懂事一概收了,公子還不許我回禮?”
這話透著幾分生疏的客氣,江蓉有些失望,重嵐沒病的時候也來探望過江母幾回,但回回都帶著她二哥,沒有半點越禮之處,這回她難得自己來,但客套謹慎比往日更甚,心思讓人琢磨不透。
他既然多番上門,自然是有求娶之意的,兩人小時候也算熟識,長大之後偶然窺見一回,沒想到她已出落成玉貌花顏,如花美眷誰人不愛?正好她也隱約露出選夫的風聲,他便動了心思,只是忙碌了這般久也沒有回應,他難免焦急。
他依言收下補品,抬眼看見重嵐是要走的意思,心裡一急,不由得脫口道:“三小姐要不要進去坐坐?”
重嵐一怔,遲疑了片刻,還是笑道:“江公子說的是,我是該瞧瞧伯母。”
江蓉見她還是這般遠著,心裡嘆了聲,面上卻恪守禮節,迎著她進了門,他一轉眼瞧見重嵐身上的紫貂毛斗篷,還有頭上的流蘇金簪,以及袖口隱約的金玉光芒,越發覺得她和這破落的小院格格不入,有些窘迫道:“我去給三小姐倒茶。”
重嵐正想說不必,他已經轉身走了進去,旁邊站著的清雲迫不及待地小聲笑道:“這江秀才怎麼跟個大姑娘似的,兩句話沒說就跑了,既然這麼害怕,還請您進來幹嗎?”
重嵐輕輕捏了她一把:“少說幾句沒人把你當啞巴。”
這時候江蓉已經提了茶壺進屋,見兩人低聲說話,還以為她們是在議論自己家貧,面上越發尷尬窘迫,偏還要裝作不在意地倒了杯茶水放在一邊。
重嵐隨手接過,袖口滑落一截,手腕上的赤金掐絲手鐲便露了出來,江蓉瞧見了脫口道:“這鐲子三小姐還是別帶了吧。”
重嵐一怔,江蓉臉漲得通紅,忙解釋道:“我是說...金飾乃俗物,配不上三小姐的品格,倒不如戴些玉飾,既風雅又高潔。”
清雲脾氣不好,聽了這話差點擠兌回去,怎麼戴個金首飾就叫俗氣了,自己家沒有難道見不得別人戴?!幸好重嵐及時瞪了她一眼,才讓她把衝到舌尖的話吞了回去。
重嵐直接摘下手鐲遞給清雲,笑道:“到底江公子是讀過書的人,行止之間這般講究,我倒是沒想這許多。”
江蓉紅著臉擺手道:“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