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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微微發燒,擺手無力道:“那真是有勞大人了。”
晏和見她面無表情,以為她還在為江秀才奪門而出的事兒生氣,暗裡皺了皺眉,上下瞧她幾眼:“你手裡這手爐價值幾何?”
重嵐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鎏金鏤空花鳥手爐,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隨口答道:“鎏金的而已,不過三四十兩銀子,算不得上等物件。”
他聲口和緩:“不是上等物件尚且如此了,要是你家裡的金貴物件呢?敢問那江秀才做什麼營生的?要忙活多久才買得起你這麼一個手爐?”
重嵐微怔,心裡的怒氣緩了不少,若有所思地問道:“大人是什麼意思?”
手裡的茶已經涼了,他隨手放下,白潔的十指扣住搭在腿上:“無事,隨意說幾句罷了。”他略頓了頓,瞧了她一眼:“道不同不相為謀啊。”
這些話席雪天也勸過幾回,只是她沒怎麼放在心上,被晏和一說竟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她不缺錢,對自己自然也是百樣精細,但江秀才未必會這般想,現下倒還好說,以後真要過日子了,難免覺著她太過奢靡,要是處處都要她出錢,他心裡難保不會起什麼想頭,要是讓他出錢,他也沒法子弄到這麼多銀錢。
這麼錢來錢去的固然俗不可耐,但重嵐覺著過日子就是柴米油鹽,那種富家小姐和窮書生的故事還是安安生生地呆在話本子裡比較實在,嫁漢嫁漢,穿衣吃飯,至少男人得能養家撐起門戶。
她想通之後,心境豁然開朗,對著晏和燦然笑道:“多謝大人提點了。”
晏和微怔,隨即不自在地撇開頭:“閒話而已。”
她偏頭看見晏和茶盞微涼,左右下人都被遣退了,她便言笑晏晏,親自提了茶壺給他倒茶,又笑道:“這是上貢的大紅袍,大人嚐嚐。”
他偏頭就瞧見她細長勻稱的手,張開提壺的時候白皙的手背上還有淺淺的渦,他眯了眯眼,隨即調開視線,見她把滾燙的茶盞遞過來,下意識地探手去接,手指冷不丁劃過她手背,引得兩人都輕顫了下。
她掩飾般的笑道:“大人請用。”
晏和抿了抿唇,嗯了聲,淺淺飲了口,雖是同一把紫砂壺裡倒出來的茶水,這盞卻比上盞要好喝些。他細細品了,放下茶盞子揚唇笑道:“他這般一走,只怕再也不會過來了。你難道後悔嗎?”
重嵐道:“本就沒有什麼,有甚好後悔的。”她說完又笑道:“難不成我真後悔了,大人便重新賠我一個?”
她當何蘭蘭的時候跟晏和說笑慣了,這話一出口才覺著自己無狀,倒像是調戲人家似的,略帶訕然地轉了話頭,隨意講些閒話來。
晏和也聽出了些別的味道,心裡竟沒有惱意,只是淡淡地瞧她一眼。撇開那難以忽視的熟悉感不談,重嵐本人也極討人喜歡,說話的時候風趣詼諧,又不一味顧著自己說,時不時地丟擲話頭來,見他露出半點不想深談的模樣,立時不著痕跡地換了話題,一來二去之下竟然相談甚歡。
跟他談得來的人本就不多,他認真聽著,時而隨意插幾句,聽到重嵐說到出海的生意,忽然偏頭問道:“齊朝的海禁從□□皇帝便有了,怎麼偏你可以出海經商?”
重嵐想到他上回問的海外匠人的事兒,心裡難免打鼓,面上應對從容:“大人有所不知,我總歸也是皇商,自然有些特許之權,況且海禁了數百年,但出海行商之人絕不在少數,哪裡是禁得住呢?”
晏和嗯了聲:“你在南邊能有作為,自然離不開官面的支援。”略頓了頓,又一眼看了過來,牽唇笑道:“不過官員若是想有政績,也需要當地士紳的扶助,自古以來都是如此。”
這話倒像是暗示什麼似的,重嵐還沒琢磨明白,他就撩袍起身,從容道:“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他說完又瞧了眼重嵐,她十分上道地道:“過幾日一定去大人府上拜會,屆時大人莫要嫌棄才是。”
晏和麵上露出滿意之色,卻還是輕飄飄地道:“你若是事忙,不來也可。”
重嵐當然不會把客氣話當真,再三保證自己一定會過府拜會,這才把他送出了府門,回去卻發現席雪天在偏廳等著,她進去之後問道:“可把他打發回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