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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管事微愕,卻不敢再說話,老老實實地躬身下去忙活了,晏和不動聲色地瞥了眼低著頭的重嵐,把手裡的綿羊油遞給她:“如何?如此可遂了你的意?”
重嵐心頭一緊,面上卻是茫然:“什麼叫遂我的意?”她跳下帽椅牽了牽他的袖子:“大人是在生我的氣嗎?”
她雖然裝著傻,手心卻沁出汗來,翠微這些日子背地裡說她閒話,底下人有樣學樣,也都對她輕忽起來,她今日設計讓晏和當著眾人的面兒罰了翠微,不光是為著懲治刁奴,也是想試探晏和的態度,現在瞧著他對自己還是關護的。
他濃密的長睫被映成淡金色,眯起眼讓人瞧不清神色,忽然又睜開眼瞧著她,一哂道:“不懂就算了,你收拾收拾東西準備搬地方吧。”
重嵐猶豫了下,好奇問道:“翠微說的那些話...大人都信嗎?為什麼還讓我跟你住?”
晏和緩聲道:“你若是真有那個膽子,在我背後口出怨言倒還好了,免得一副小人精模樣,慧極必傷,小孩子心思太重,做事兒太有分寸也不是什麼好事。不過...”他頓了片刻,一眼橫了過來:“不過據說所知,你父母都算不得聰敏人物,怎麼你處事就這般練達了?”
他直接把疑心問了出來,重嵐也不敢直接否了,便抹了把臉,神情似乎有些苦悶:“我也不知道啊,自打從棺材裡出來,我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原來好多懵懂的事兒都瞧得十分真切,好像突然悟了似的。”
說謊話的精髓在於半真半假,她說完心裡也有點發愁,她離五歲都過去十二年了,都快忘記自己五歲是什麼樣了,更別提五歲的何蘭蘭了,以後露出的破綻肯定越來越多,還不如現在給個說法搪塞過去。
晏和哦了聲,也不知信了沒信,重嵐心道一聲豁出去了,突然伸手摟著他的脖子,撅嘴道:“大人,我方才還沒向你道謝呢,大人親親!”
晏和微怔之下竟沒有躲的開,只來得及偏了偏頭,冷不丁就被軟嘟嘟的嘴巴印在臉頰上,他待人素來都遠著,頭回被人這般親近,繼而被糊了一片口水。
他錯愕之後立即起了身,面上極明顯的尷尬和不易察覺的彆扭,勉強撐著平日的冷臉:“沒有半分規矩!”廣袖一揚轉身走人。
重嵐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又摸了摸自己軟乎乎的小嘴,覺著當小孩子還是有好處的,想到自己可能是齊朝唯一一個輕薄了戰神的人,心裡登時澎湃著自豪感。
晏和惱歸惱,辦事兒卻一點都不耽擱,沒幾日底下人就把重嵐住的地方收拾出來,又重新指了兩個大丫鬟給她使喚,經過上回翠微那事兒,底下人都知道在主子心裡這個收養來的何家閨女有多重要,再不敢起輕慢的心思了。
她隔了幾天就被連人帶東西送到晏和隔壁,她的新居構造佈置和他的相似,只不過略小些,地下鋪了厚厚的毛皮攤子,桌子椅子的邊角都用絨布包裹起來,應當是怕她磕了碰了。
最讓她好奇的是房間一側用八幅山水屏風隔出來的小小空間,當中放了書桌,桌上擱著嶄新的筆墨紙硯,她繞著打量幾圈,這才明白這是做書房之用。
晏和也來瞧了瞧她的新屋,勉強點了頭,就又回自己屋裡為國為民鞠躬盡瘁去了。
重嵐白日裡閒坐無趣,便問兩個大丫鬟要來了針線,自己沒事兒繡個荷包帕子之類的,好些年沒動手了,剛開始難免生疏,繡了好幾個時辰才覺著好些,她有把東西上繡自己名字的習慣,堪堪繡完了一個‘嵐’字才發覺不對,又捨不得就這麼扔了,塞到枕頭底下,費心費力地重新繡‘蘭’。
沒想到這字才繡了一半,就聽木門一響,晏和負手走了進來,抬手解開大氅上的玉扣,眼睛先瞧向用屏風隔著的書房,見筆墨紙硯還是未開封的,蹙眉道:“你這幾日可曾讀書習字?”
他前幾日還真吩咐過來好好練字,不過全被重嵐當了耳旁風,她聽他發問臉色一僵,絞著手支支吾吾:“我...我覺著我認的字不少了吧。”
晏和神情淡淡的:“十六個字你才認的兩個,你覺著這叫好?”
重嵐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她剛醒的那回,他寫了一句話讓她認字,她吭哧吭哧了會子才憋出一句:“你寫的太難了...”
晏和揚了揚眉:“不要貧嘴了,去硯墨準備紙幣。”他說完頓了下,眼裡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飽食終日,無所事事,成什麼樣子?”
重嵐不敢再跟他閒扯,晏和跟著她往書房走,冷不丁瞧見迎枕底下露出的金黃穗子和半個荷包,他霎眼就瞧見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