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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輕慄起來,手心冒汗,只好抬起左肩把話機緊緊夾住。“聖誕過得好嗎?”
“不好。”她說,但就是講不出“我也想你”這四個字,雖然她身上每根神經都在這樣呼喊,“巴不得開學。”
“我也是,甜心。我們得想個辦法,我恨不得天天能見到你,像在中國旅行時那樣。”
她緊夾著話機,吞嚥著口水。她想的,完全與他一樣!但怎麼可能呢?光見一次,就傷盡腦筋,鬼鬼祟祟,滿嘴謊言,滿心愧疚。
“真?”她半天沒響,他輕呼一聲,想必離口機近。她幾乎聞到了他的氣息。她嗯了聲,簡直是低吟。“下禮拜,我必須去紐約首府主持一個儀式,你來,像上次那樣,可以嗎?”
“不行,這次不行。”她不能再撒謊了!她不忍看到孩子們臉上嗒然的表情,她怕看到若愚不是不信任但也不是全信任的目光。她可以撒謊,而且也能。但絕對不是高手。何況,自上次會晤回來,履行房事變成一種苦刑,臉上的表情她尚可控制,身體的表情則由不得她。若愚用手撫摸她、用舌頭挑逗她,用棒棒衝刺她,只給她帶來不快的、嫌惡的、恨不得將他推下身的反應。若愚不是最敏感的男人,但男女歡洽的不協調能使最不敏感的當事人感到“不對勁”。好幾次,若愚在事完後及酣睡前問她:你怎麼啦?今天頭痛。她回答,今天人不舒服,她回答。今天很累。今天今天今天,藉口用光,明天還會變成今天。她終於說:對不起,我最近不想……她知道,如果她再與他會晤,後果不堪設想。“你不能想像我這一陣是怎麼過的。”她也把嘴吧緊抵口機。“但我實在不能外出了。”她想講的是“但我實在不能再見你了”,可是講不出口,不想。不肯。不能。更不願!
“真,我求你,我非見你不可,無論如何,我們要好好談一下……”
有人敲門,如真嚇得直立起來,還沒來得及說進來,次英已進來了。她對話機說:“有人來了!”即掛了電話。立時覺得至少應該說聲“對不起”的。馬上又拿起話機,只聽到嗡嗡之聲。
次英當然發覺她失措的樣子,“怎麼啦,如真?!跟誰講話呀,這麼神經兮兮的樣子?”
她頹然坐下,兩手矇住臉,在手的遮掩後面調整自己異乎尋常的面部表情,然後才放開手,說:“坐,次英,這麼晚還沒回家?”
“咦,你還不是!你同若愚之間,沒什麼事吧?”
“噢,”她舒了口氣,知道自己遁出危險地帶了,“夫妻間,爭執總是有的。你有事找我?”
次英知道她不願多提有事,而且憑她直覺,剛剛如真的異樣不像是夫妻口角,因為那不是怒容,而是一種“眉目含情”的媚容。那麼對方不可能是李若愚,那麼是誰呢?為什麼總在星期四下午?以往二四下午,如真幾乎是一下課即回家的。現在連著好幾個星期四、四點之後,她辦公室總關著門,亮著燈,有人聲。難道她有隱情?!
“如真,你有沒有把我當朋友看待?我說除了同事之外?”
“怎麼沒有?”如真一面應付她,一面努力把自己鎮定下來,把柯瑪校長的形象從她腦中(當然不可能從心中)驅逐出去;“不然……”她停頓了,如果說了,“不然我怎麼會幫你進這個學校”這句話,她不會高興。於是她改口說:“不然,你也不會告訴我許多有關菲比的事了,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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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也要你把你的秘密告訴我,你是不是有了男朋友?”不是她一字一句的鏘然,不是她透亮洞悉的目光,不是她清晰的“不要瞞我”的表情,是三者加起來,形成一股令她無法抗拒的力量,向她潑濺。
在誤解之後(18)
她低下頭。垂下眼。不做聲。預設。
“是誰,我認識嗎?”她沒抬頭。沒抬眼。沒做聲。
半響,次英抽完一枝煙,站了起來。臨走前說:“小心點,如真。我是過來人,我知道的,一不小心,家破人散,悲劇收場。”
如真始終也沒抬起頭來。次英走後,她才慢拖拖地站起身,把書本塞入公事包。正要出門,次英又轉回來,遞給她一張紙:
“這是中國週末的草案,院長有一份,剛才來是要把這副本給你的。我建議你把私事暫且擱一擱,投入這件工程吧。”走了幾步,又加了句:“事情一忙,有時可以解決不少煩惱。”
如真接納了次英的告誡,除了備課之外,全部精力時間都投入到中國週末的籌備。草案訂的是三天的節目:星期五下午開始,先有高知名度的學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