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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恩吧(意叫她快投井)!說了遂要動手。珍妃怒斥曰:你敢動手!崔不理她,就此被拖帶拉將珍妃推下井了。臨時傳驢車進宮,只有兩輛,太后坐一輛,令皇上跨車沿,皇后、大阿哥坐一輛,令我(倫自己)跨車沿,只有李蓮英、崔玉桂兩太監伺候。太后狼狽出了德勝門,肅王、慶王、端王、剛毅等才追趕上來。太后命慶王仍回京,留守京城,跟洋人議和。一路喝井水,啃窩窩頭,困苦不堪,直到懷來縣,知縣吳永,出城迎駕,迎入衙門,息了一宵。懷來地方破爛不堪,一無所有,煮了一大鍋小米綠豆粥,大家充飢,只太后同皇上一桌,有兩三樣葷菜。後趙舒翹、馬玉昆率了神機營,趕來護駕,才覓得幾乘轎乘坐,到處荒涼,百姓已逃避一空。及將到潼關,岑春煊由甘肅帶兵勤王,沿途保駕,太后始露笑容。後到了西安設了行在,京中官員才陸續來了等語。這次慈禧闖了彌天大禍,臨行猶不忘珍妃之恨,置之於死,可想西太后之毒辣。
平心而論,拳匪這種舉動,等於未開化民族,然亦有激之使然者。當時民智未開,哪知宗教信仰,愚民信教,名為吃教,且有不安分之徒,借吃教為護身符,且有犯了罪,地方官要捕他,他即訴求教士,捏造謊言,說被地方官欺負,地方官即要來捕,求教士救他。教士只要入教人多,不辨是非,即準其入教,地方官即無法拘捕。若地方官要求教士交出人犯,教士即訴之公使,公使聽了教士之言,認為地方官不對。若案情大的,教士不肯交出犯人,人民起而抱不平,即鬧成教案。因當時各國教士,都由各國公使保護,教民在地方上胡作非為,教士加以庇護,地方官無可如何。甚至守正不阿之地方官,受教士控訴,公使即向政府交涉,結果地方官受了處分,犯罪之莠民,反逍遙法外。且更依仗教會之勢力,欺負平民,因之平民積怨漸深,不但仇教更仇洋人,好事者乘機煽動,教會遂為眾矢之的。加以那時朝中頑固大臣,亦仇視洋人,太后亦不例外,借義和拳以洩忿,義和拳遂依勢橫行,毫無顧忌了。追原其故,由於其時羅馬教廷對中國政教不分,嗣後教廷於中國分設主教,教士不由公使保護,教案即從此絕跡了。當義和團鬧得最兇之時,許景澄京卿,在御前會議力爭義和團不可信,致觸太后之怒而被戮。聶士成將軍,在天津因守土御聯軍而陣亡。失一名臣,喪一名將,真可為之痛心。其時頑固大臣,以為將洋人殺盡趕光,即可閉關自守,這種思想,可謂其愚不可及矣!
時適暑假,因鐵路學堂有名無實,遂與竹蓀商量,國家遭此巨創,應有改變方針,我們亦應另作打算,竹蓀亦同意,遂決計回滬不再來了。
四 鬻附郭田赴日本留學
八國聯軍入京後,軍紀之壞以德國為最;其次俄國,而以美國日本兩國軍紀最好。聯軍分割槽而治,美軍駐南城,人民有從內城移至南城者。日軍衛皇城,不但宮殿無恙,連內庫亦未開動,一時官民輿論,對日本印象特佳。兩江湖北督撫,始派學生到日本學陸軍,亦有學文理科者,自費去的學生亦不少。餘暑假回滬,適章仲和(宗祥)、吳止欺(振麟)、陳樂書諸君在滬,因王培孫之介,得以相識,均稱日本維新以後,政治工業,效法西洋,進步很快,尤以海陸軍更優,且學費亦省,學堂為優待留學生,可不經考試入學。餘聞而心動,回家向我父商請,我父雖贊成,惟措資為難。後經雙親決定,以附郭田兩畝許,售得四百餘元,以充學費。我父母為子留學,不惜鬻產,以遂我願,可見我父母之見識,亦非常人比也。
其時培孫才接辦育材書塾,該塾為培孫之叔柳生丈創辦,因受義和團影響,師生星散,培孫願繼續接辦。但教師已星散,非旦夕可聘請,遂請我及樂書、陳希賢(冷血)、雷季興(奮)、仲和諸人,暫行代課。後教師聘定,我等即東渡矣。仲和寫有日本留學指南,對於旅程費用,學校官立私立之分別,住宿飲食之習慣,詳細記載,閱之即可知其大概,有便於留學者不尠。餘與止欺同行,更沒有不便,王荃士亦同行,乘輪船三等艙,自上海到長崎,只須大洋十四元。餘等到神戶,改乘火車到東京,那時快車亦須一夜,天明達東京。神戶本為外人居留地,即中國稱為租界者,自明治維新頒佈憲法,開國會,改正民刑法律,各居留地及治外法權,始由日本政府收回。沿海盡是洋樓,很像上海黃浦灘。到了東京,由止欺介紹一日本人家居住,由居停主人教日文,荃士亦住在一起。日文稍通,餘即入早稻田專門學校,荃士入高等商業學校。荃士為培孫堂弟。餘以早稻田太遠,後改入東京法學院(後私立學校均改大學,法學院稱中央大學)。其時私立法政學校,共有六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