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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她此言,我也樂了……
那為何浩軒不湊這個熱鬧?
武林秘籍能當飯吃?一群靠刀口上舔血過活的人,一本武林秘籍有個屁用?再說那麼多高手都在虎視眈眈,就如同千軍萬馬過獨木,弄不好就是個雞飛蛋打,我們吃飽了撐的趟這渾水?
所以浩軒就當仁不讓地接了殺海瑞這樁單子?
一萬兩銀子殺一個還沒到任的七品知縣,這樣豪爽的客人可不是隨時都能遇見的。
既然你不想殺,推掉不就完了麼?殺與不殺你自己還不能做主?我就好奇你為啥一提起海瑞就弄得左右為難,諱莫如深。
做主?天下之大,可你自己能完全做主的又能有多少?有些事情由不得你的。若我不躲,那不管我願意不願意動手,殺害海瑞斷送淳安數十萬百姓這個千古罪名,多半還是要我擔。
又是怎麼回事?
狄楓咂咂嘴,長出了口氣。
浩軒那邊能不能推掉這差事姑且不提,單說六扇門這邊。朝裡去年落了虧空,所以嚴閣老和小閣老才提出改稻為桑的法子來補,改稻為桑做好了,首先獲利的是那些個絲綢大戶,接著是浙江總督府、巡撫、布政使、按察使衙門的碩鼠們,再是江南織造局的那些公公們,最後才是朝廷。淳安建德遭了大水,張居正舉薦海瑞和王用汲去補淳安和建德知縣的缺,明面兒上是為了淳安和建德的百姓謀條生路,暗地裡是卻在拆嚴黨的臺。張居正是裕王爺的人,江南織造局兼市舶司監正楊金水是宮裡的人,浙江巡撫鄭泌昌、布政使兼按察使何茂才是閣老小閣老的人。三撥人在宮裡拿著刀鬥,刀刀都砍向浙江。
我怎麼聽著有點糊塗?我喝了口水,把茶杯按在桌上,拿起筷子夾了片肘花塞進嘴裡,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我也糊塗,可十天前接到京裡的飛鴿傳書,我才明白。改稻為桑成了,國庫填了銀子,嚴閣老在皇上那一關,就算過了。增加的銀兩究竟有多少能進國庫這還兩說,但宮裡是肯定要分銀子的。對自己有好處的事兒,司禮監肯定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裕王爺派去的人就這樣給攪黃了,若嚴黨派去的人搞不定海瑞,他們多半也會派人。六扇門隸屬於北鎮撫司,我們這些人說來是掛著五品御前侍衛職銜,暗地裡不過就是給錦衣衛打雜的。錦衣衛直接領皇上的調令,司禮監無權調動,但是他們要是想調六扇門的人去殺幾個刁民,可用不著什麼上諭的。在這個時候六扇門領司禮監令單獨要我火速回京,你想會是什麼事情?
殺海瑞?我這才恍然大悟。
人生啊,真是一場浮雲啊!看似自由自在,實際上還不是被風吹著飄來飄去?狄楓悠然說道,我也知海瑞若能平安到任,肯定是淳安數十萬災民之福,可現在能不要我親自操刀去殺他,就已經是萬幸了。
狄楓用男子口氣說話的神態著實有些好笑,雖然言語中有幾分神似,卻絲毫遮不住她舉手投足間的纖風媚骨,依舊不是足金稱兩的男子模樣。
她見我望著她出神,登時緋紅了面頰,低頭喝茶不語。
算算時間……海瑞也應該到杭州了吧?
連這都知道?你不是一直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嘛,幹嘛平白無故關心起海瑞的事情?狄楓弓起手指敲了敲桌子,示意我倒茶,一臉狐疑地問道。
一個月前譚綸譚大人從京裡捎來一位朋友敘舊的信,順帶提起了淳安的事情。
我為她把茶杯斟滿,接著道,小豆是淳安人,抹茶是建德人。家裡遭了難,又在湊錢買糧度災年,一直鬧著要回去看看。店裡正是生意不錯的時候,偏偏又離不了他們,我這當掌櫃的除了解囊相助之外,就只能多幫他們留心受災兩縣的事情了。
原因真就這麼簡單?她一臉懷疑。“鳳吼劍”譚子理?他不是在戚繼光營裡做參軍麼?怎麼跑到杭州了?
譚大人隨戚將軍轉戰浙江各地屢見戰功,朝廷傳召回宮行賞並升任福建參政。
狄楓聽罷沉默了一會,長出口氣道,你不知道朝廷的水有多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少摻合為妙……話還沒有說完,她忽然將臉轉向另一邊,抬起左手支著頭,低眉探手去夾桌上的盤中的肘花,輕聲耳語道:鄭泌昌跟何茂才……
嗯?你說誰?何……我看見狄楓向我擠眼睛,便硬生生地把下半句吞進了肚子裡。
掌櫃的!開個上好的雅間兒!有人朗聲高喊。
我聞聲慌忙起身迎上前去,把門口的一行人讓進屋中。
二樓的望雪軒,諸位請!小二!帶幾位客人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