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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著懷裡的幾樣東西爬上救護車,先把水壺拆開,再用匕首沿著罐頭盒的上蓋邊緣切開,刀尖一別挑飛盒蓋,幾下磕進飯盒裡,然後幾腳拔開一小片空地,倒上五糧點著了開始加熱罐頭。
罐頭凝固的湯汁慢慢融化,淡淡的香味兒開始沖淡尿騷氣,楊威搬了個箱子坐下說:“兄弟,你可真行,怎麼著不行非得尿這兒啊?”他順手從腳邊開啟的箱子裡拿出袋葡萄糖咬開了倒進飯盒。
忙中出錯,剛才忘拿水了。
地上的人蒼白的臉上竟然現出兩朵淡淡的暈紅,他的喉嚨動了動,虛弱地呲呲牙,露出一口令楊威忌妒不已的白牙――他的嗓子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這麼多天不刷牙還這麼白?楊威臉上的肉隱蔽的抽了抽。
鈑盒裡的水汽開始冒出來,胖子咬著壓縮餅乾的真空包裝撕開加進去,盒子裡沸騰的湯汁一下子安靜下來,這一盒糊糊比任菲喝那次稀得多。
他的胃餓了那麼久,只能先吃一點流質,胖子覺得糊糊也太乾了些,最好是能直接喝光的那種。
楊威看糊糊開了鍋,馬上把火移開,扶著這人的胳膊幫他坐起來,輕飄飄的觸手全是骨頭……胖子完全有力氣把他抱到醫療床上,但看到他的褲子就會有不好的聯想,想想還是算了。
這人的胸前戴了個章,上面印著“白旭”兩個字,估計是他的名字。胖子更鬱悶了,看人家的胸肌,當兵的就是不一樣。
楊威把做好的糊糊往前一遞:“吃吧,你都這樣了,估計也不能挑我的手藝是吧?”葡萄糖煮壓縮餅乾加牛肉罐頭,這味道光是想想都覺得沒譜。
白旭抬抬無力的胳膊,虛弱的肌肉根本拿不住沉重的飯盒。
楊威一白額頭,不光是沒想到他拿不住飯盒,方便筷子也沒拿!再說就算拿了也得有人喂他才吃得下去啊!要不……把任菲叫來當回臨時護士?
轉頭間胖子的目光正巧落到一堆散開的靜脈注器,也就是靜脈輸液用的塑膠管兒上,心裡頓時有了主意,他先把飯盒放好,隨便拿起一袋,在白旭驚奇的目光下幾刀切下一截四十厘米長的一段來,坐在他身邊,兩隻手一隻握住吸管一頭,一頭插進飯盒,一頭送進白旭的嘴裡說:“吸吧,要是吸不動就是讓牛肉堵了,吹一下再接著吸!”說著他把自己都逗笑了。
這東西老長一截,不光不用再喂白旭喝糊糊,從下面抽到嘴裡,連溫度都涼了。
白旭真是餓壞了,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抓住克難式的吸管,狠命地從飯盒裡抽出一口稀糊糊……楊威不斷地挪動飯盒裡的吸管,儘量避免吸管被堵死,沒抽幾口,白旭乾涸的眼睛裡竟然開始泛出了淚光。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緣未到傷心處啊!真不知道這十來天他怎麼挺過來的。楊威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看他能自己喝東西了,楊威說:“慢慢喝彆著急,我去給你找身衣服。”他從前門跳下車,回到警車敲開車窗:“把包裡的衣服再拿一套來。”
任菲正等得焦急,沒想到就得了這麼句話,她一邊找東西好奇地問:“那人呢?怎麼樣了?”她把一套迷彩服遞出來。
“餓壞了,正吃呢,對了還有內衣內褲也要。”其實這個才是關鍵,不能讓他一直穿著“汙染”的內衣吧?
“你倒挺大方的!”任菲把東西重重地拍在楊威手上,忍不住刺了他一句,“我告訴你包裡就剩下一套了,你省點用吧。”
“知道了。”楊威無奈地嘆氣,裝著聽不出任菲話裡的意思。
那臺救護車挺不錯,可一想到車裡的尿騷味他就覺得沒法開這臺車。
回到救護車上白旭已經喝光了糊糊,楊威把衣服遞過去說:“一下子吃這麼多,你別撐出毛病來!換上吧,以後……以後小心點兒。”
白旭接過衣服,反問道:“小心什麼?我是醫生,知道能吃多少……還有,你的手藝不錯。”
他的聲音又沙又啞,就像敲漏的破鑼又被車碾了兩遍。
楊威不知道他是裝糊塗還是真糊塗,他說的小心指的是這個麼?還有那句手藝不錯,是真餓壞了吃不出好壞還是故意說的反話?
“得了,你先換換衣服,我還有事得請你幫忙。”他是這個車隊的人,肯定了解車隊,楊威決定聽聽他的意見再決定選哪一輛車。
白旭看看楊威又看看車門,衝胖子使個眼色。
楊威愕然:“怎麼?我還得躲出去?我又不是女人,你臉紅什麼呀你?”他又好氣又好笑,你尿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