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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河馬朋友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安曉惠著急地問。
京舒對安曉惠的話再沒有了反應,他呆呆地倚在視窗,目光死死地盯著房間的某個角落,任憑安曉惠怎麼搖晃,他僵硬的表情一點都沒有改變。
安曉惠急得眼淚都落了下來,她飛快地奔下樓去,讓福伯福嬸來看京舒。福伯福嬸上樓來,任他們怎麼叫京舒,京舒仍然呆呆地保持著僵硬的姿勢(霸氣 書庫 |。)。福伯趕快再去打電話給京揚,京揚的車已經在半道上,當下讓福伯看住京舒與三叔,一切等他到了再做決定。
掛上電話,福伯福嬸依舊下樓守著京柏年,安曉惠流著淚抱住京舒。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房間裡安靜極了,漸漸地,安曉惠耳中只有京舒粗重的呼吸聲。所有一切都是靜止的,除了窗邊那隻五角形的風車。房間裡沒有風,風車卻在輕輕地轉,不同顏色的風葉在轉動時,又形成了另一種顏色。
樓下的福伯福嬸一臉愁苦,想說些什麼,卻又找不到可說的話。這時,門外響起車鳴聲,福伯福嬸一起站起來,他們聽出車鳴聲是京揚的豐田車。京揚到了,他們就有了依靠,京家年輕一代中,京揚最有主見也最有能力,他因為工作關係搬到了海城東邊二十餘里的開發區,但家裡有什麼大事,還要他拿主意。
福伯穿過庭院往門邊去的時候,忽然身邊人影一閃,有人已經越到了他的前面,那人赫然就是適才還在樓上發呆的京舒。
福伯驚訝地叫一聲京舒的名字,但京舒恍若未聞,已經徑自開了門出去。
門外停著京揚的豐田車,京揚正從車上下來,京舒經過他身邊時,他伸手拉了一把,但京舒大力掙開了他,連看都不看他一眼,自顧向著街道一側跑去。
出門的福伯擔心地衝著京舒的背影道:“京舒這孩子可真讓人擔心。”
京揚沉吟了一下,說:“京舒已經不是孩子了,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我就在那之後,接到京舒的電話。京舒約我見面的地點,仍然在音樂廚房。
第七章 那一年的車禍
天實在太熱了,熱得好像不讓人活。這年夏天實在有些古怪,在海城歷史上,還從來沒有過這麼熱的夏天。民間傳說這一年天上的火龍觸犯天條,被玉帝貶落凡間。世界之大,只是不知道這火龍下凡如何會選擇了海城。民間傳說照例會有許多佐證,海城傳言城東的某戶人家新生下的嬰兒,剛一出生便能說話,說話的內容便是火龍要帶災難到這世界上。與此同時,市裡的晚報接連報道了羅鍋巷多起發生火災的事,好像儼然就是火龍已經開始作惡。城南十餘里的鳳凰山土地廟,這年夏天香火鼎盛,越來越多的人冒著高溫去焚香祈福,但願火龍帶來的災難千萬不要落在自己的頭上。
我們與火龍共同生活在這城市裡,這年夏天,註定會發生些超出我們想像的事情。
我與京舒在香水廚房裡,面前的桌子上象徵性地擺了幾碟菜,但我們誰都沒有心思去吃。京舒約我來,卻長時間呆坐在椅子上發呆,我知曉了昨天夜裡發生在京家老宅的事,心中的震驚已無法用語言來表述。
我們就這樣相對無言枯坐在酒店裡,包間裡的冷氣開得很足,沒多一會兒,我的全身就變得徹骨地涼。
火龍的淫威似乎無法與現代科技抗衡,熱得像蒸籠樣的城市裡,一定還有很多這樣的房間,它們源源不斷地將熱氣排放出去,自己變得清涼怡人。只是它們排放出去的熱量還在不斷增加這城市的溫度,讓那些無法擁有這種房間的人更加無所遁形。
人與人本來就是生而不同的,任何冠冕堂皇的措辭都不能改變這一點。
肥馬顯然是個很特別的人,如果說,在這之前他僅僅是容貌有別於常人,那麼,經過昨夜之後,他的與眾不同已經上升到了某種世界觀的範疇。京舒適才對我的講述非常詳盡,我沒有理由懷疑京舒會在這時候跟我開這樣一個玩笑。而且,我還知道,京舒數年前性格的改變,是因為我們共同經歷的一些往事。往事像讓人驚懼的幽靈,徘徊在我跟京舒的生活邊緣,我們毫不懷疑它確實存在,但卻誰都不願主動提及。
這是京舒改變性格後第一次跟我提及肥馬。
肥馬在我們生活裡,已經消失了整整六年。
一九九零年的時候,我們讀高中,那時候海城京家已經再次非常有錢了。京舒在學校裡,處處表現出一個大哥的氣度與風範來,因而在他周圍,牢牢團結著一幫鐵桿兄弟。我與肥馬都是其中的成員。
肥馬能加入到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