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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人諺語裡講,Napolean himself was once a crying baby,凡人在世,誰能生而知之,事事從容在握?跌打滾爬之後,才知諸多不順原本就是人生規律,活著本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天真忍不住笑開,以為他言語淡然,卻總是能讓她有所覺悟。
“Sean呢?自己解決晚餐?”她問道,那小子確實有讓人痛揍他的慾望。
“去中國參加交換學生活動了,今天下午剛走的,”秦淺答,“要去一個月,總算能讓我清靜一些。”
“這樣啊。”天真有些意外。
這時店裡的人漸漸多起來,有些嘈雜。
天真瞅著他眉間微蹙,想他應該是喜靜的,便道:“我們走吧。”
秦淺買了單,穿了外套往外走,走出門口突然又轉過身來,跟在他後頭的天真沒來得及收穩腳步,一下子撞進他懷裡。
依然是4711科隆水的味道,苦橙葉,柑橘,迷迭香,最後是若有若無的麝香……天真耳根一燙。
抬起頭,柔和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注意到那雙黑眸,清亮,淡定。
“怎麼了?”她輕聲開口。
“要不要蛋糕?”他問,“現在還早,來得及去買。”
“好。”天真微笑。
……
“沒有草莓夏洛特了,覆盆子的可好?”他站在櫃檯前,轉身問她。
“沒關係,”天真答,“換個口味嚐嚐也好。”
坐在車上,天真小心翼翼地開啟奶白色的紙盒。
秦淺瞅著她的神情,唇角浮現一絲笑容:“失望是不是,不過別介意,生命中原就充滿了失望。”
明明喜歡的就是草莓口味,偏要嘴上逞強。
“還好嘞,我哪有那麼矯情,就是對新事物比較猶豫而已,有人又請吃飯又買蛋糕,我感激涕零還來不及。”被當面戳穿,天真忍不住抗議。
“對新事物猶豫?”秦淺挑眉,“你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不像啊,是念舊吧。”
天真愣了一下,沉默半晌才訕訕地答:“和你說話真沒勁,什麼都被你看得一清二楚的。”
秦淺瞅了一眼她鬱悶的神情,沒有說話,嘴角微彎。
“無論如何,今天謝謝你。”天真倚在座位上,緩緩開口。
“你怎麼知道我就是提供的免費服務?”他道,“你是學什麼的?”
“電影。”天真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如果有機會讓你和銀幕上那些人物進行面對面接觸,你敢不敢?”他又問。
天真怔住。
“很有可能你會發現他們也許不如電影裡那麼優雅善良出色,現實中甚至刁鑽,勢利,吝嗇……即便如此,你覺得自己可以和他們周旋得很好,交流得很順利嗎?”
“你的意思是……”天真猶疑地看著他。
“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想過未來的職業規劃,”他淡然開口,“還是,你打算一直在助理的位置上待下去?”
“是否你將以一碗牛肉麵和一個生日蛋糕要挾我進一步為你作牛作馬?”天真明白了他的意思,這一刻,心中彷彿有什麼情緒湧動。
“說不定,你知道,天下也沒有白吃的晚餐,”他的聲音低沉而有磁性,輕輕地浮在車廂裡,“你可以先考慮一下,說不定哪一天,我就會問你要報酬。”
“好。”天真看著他的側臉,微微一笑。
他開了音樂,略帶沙啞的女聲輕唱,卻恁地動人。
而窗外,夜色漸漸深濃。
“我說的那些工作,可能會很辛苦。”他突然開口。
“沒關係,食人俸祿,忠人之事,我隨時恭候。”天真仍是笑,語氣輕鬆,卻神情專注。
“嗯。”他淡應,目視前方,握著方向盤的手卻緊了一下。
十八、歲月如歌
陰雨綿綿。
說是霧都,卻很少遇見霧,後來才知道不是從前看的書上寫錯了,而是世界一直在變。
天空彷彿是Aquascutum的沉斂灰,如同她身上的風衣,比起Burberry,其實她更喜歡前者的低調。1854年,當英國迎戰俄羅斯時,它晦暗的灰色大衣曾幫助英國士兵逃出俄軍的陣地。
如果,她也能在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逃匿就好了。
幼時看神話,無比希望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