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撥亂反正20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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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琨寧咬著手指,想了又想,終於給皇帝發了一瓶萬金油:“你是個好人!”
皇帝還沒有經歷過後世的“你是個好人”這個爛梗,聽了阮琨寧的話,反倒是默默了良久。
許久之後,他才輕輕的道:“像你這樣想的人,其實還是很少的。”
他低垂著頭,沒有再去看阮琨寧的神情,而是陷入了沉思。
許是因為窗外夜色太深,掩住了皎皎圓月,沁進來冷冷寒霜,伴著淅淅的雨聲,殿內反而有一種奇異的冰涼,像是冷卻的茶水,泛涼的人心。
皇帝獨自坐在桌前,目光靜靜轉回她面上,燈光之下,他的神色中縈繞著某種奇異的哀傷,揮之不去。
靜默了許久,他才微微一笑,自語一般低聲道:“求而不得,舍而不能,果真是……”
阮琨寧折騰了一晚上,也覺得有點累了,整個人有點蔫蔫的,聽他說話,便一臉茫然的看著他,眼睫輕輕的眨了眨。
皇帝伸出一隻手,輕輕撥了撥她纖長的睫毛,她不高興的嘟囔了幾聲,伸手揮開他的手,懶懶的別過頭去了。
他目光凝在她面上,許久都沒有做聲。
燭火靜靜的自顧自燃燒,忽的發出“啪”的聲響,靜謐的夜裡格外清晰,皇帝似乎被驚醒一般,慢慢的回過神來,終於長長的嘆了一聲:“冤家。”
他不再說話,那個進來回稟的內侍也不敢做聲,依舊保持著端正跪在地上的姿勢不敢有所動作,時間久了,整個人都有點要僵了的意思。
隆德總管小心的看了皇帝一眼,上前幾步,低聲詢問道:“陛下,陛下?”
皇帝沒有理會隆德總管,而是轉向一側的阮琨寧,臉上的笑意淡的像是浸了幾遍水的墨,幾乎要看不出,他道:“他還在外面呢。”
阮琨寧茫然的轉過臉看他:“誰?”
皇帝定定的看她一會兒,終於也覺得自己的心會發疼,只能別過臉去看別的地方,他合上眼,答非所問:“你說,要不要叫他進來?”
阮琨寧想了想,道:“叫他進來吧。”
隆德總管隱晦的看了看阮琨寧——殿下啊,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皇帝面上神色難測,他問道:“叫他過來做什麼?”
阮琨寧覺得有點搞不懂皇帝在想什麼,她轉著眼睛想了想,自己徑自鼓了鼓掌,道:“人多,熱鬧啊。”
皇帝忽然大笑了起來。
也只有隆德總管這種伴他經年的舊人,才能從他看似曠達的神情中找到幾分糾纏了哀意的惆悵,絲絲縷縷,怎麼也扯不斷。
伴著夜色,竟令人心中生出了幾分難言的悽楚。
“傻姑娘,”等到笑完了,他才問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阮琨寧眼睛轉了轉,又皺起眉想了想,終於確定的點點頭:“嗯。”
隆德總管在心底搖搖頭,不著痕跡的離她更加遠了點。
皇帝對其他視若無睹,只看著她,又問:“——當真不後悔嗎?”
阮琨寧對了對手指,搖搖頭,道:“不後悔。”
又是一段無聲的寂靜。
皇帝合著眼,長長的嘆一口氣,頓了又頓,大概是心裡太難過,連短短一句話都難以為繼:“隆德,叫他……進來吧。”
從韋明玄到達宣室殿外,一直到此時進殿,已經過去整整兩刻鐘了。
大齊制,未經宣召,臣子宮嬪一律不得入宣室殿,即使是皇后乃至於皇子,也要規規矩矩的站在外頭等,韋明玄自然也不會例外。
接到阮阮進了宣室殿這個訊息的時候,他人還在自己宮外的王府裡,連更衣都來不及,便匆匆出門去了。
那時候天色便有了幾分欲雨之意,他走得急,連傘也不曾帶,就趕了過來,直到方才得到傳召,已經是在外頭整整淋了兩刻鐘。
短短的兩刻鐘,卻比他度過的整個前世還要長。
外頭的雨下的不算小,淅淅瀝瀝的打溼了他的鬢髮,順著臉頰流到了脖頸,最終在玄色的衣袍上消失無蹤。
十指在衣袖下鬆了又緊,緊了又松,直到無力。
果真是心急如焚,果真是度日如年。
他進殿的時候,身上衣袍幾乎盡數溼了,下襬還緩緩的往下滴著水珠,臉上也帶著水痕,連擦一把都顧不上,便一眼看見了坐在一側的阮琨寧。
似乎是心有所感一般,阮琨寧也側過臉去看他,一側罩了輕紗的宮燈徑自散發著迷離的光,也迷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