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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樓。故而在得知武林大會要在京城召開之後,他除了隨大流意思意思勸諫了下皇帝之外,就是著手吟風樓的迎客攬金大計。每天一邊跟著那幫老臣痛心疾首國將不國,一邊默默算著今天又賺了多少多少錢,什麼時候開分號云云。
公冶白則不同,近日影閣出了一件大事,導致所有事務都落在他身上。武林人士激增帶來的安全隱患,皇城守衛的重新分配,每件事都煩得他焦頭爛額。饒是如此,見到解東風成功斂財時小人得志的模樣,他還是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對了小白,你可有兄弟?”解東風突然問。
“怎麼突然問這個?”
看他雙眼晶亮盯著他,公冶白心知他又打起了鬼主意。果然聽到他答:“清風的新書,寫你情史的那本《不如不遇傾城色》,前兩日剛定稿付梓,還未上架就已被預訂一空。你若是有兄弟可千萬別藏著掖著,快放出來招蜂引蝶,嘿嘿。”
公冶白眼中漫上一層笑意,“我有無兄弟,你會不知?”
解東風眼神一閃,隨即垂下雙目,不知咒了句什麼,嘴裡又咕噥著:“嘁,我跟你很熟嗎?”說著頭一撇往邊上挪,卻撞上桌腳,“唔!”
公冶白很早就想問了,“我們為何要躲在桌下?”
解東風捧著腦袋,漫不經心地回:“沒看有人打架麼?我一個弱質文官被誤傷怎麼辦?”頓了下,望著突然伸到他臉側的手,“你幹嘛?”
問完就見公冶白指間夾了幾根細針,心下一驚。想起什麼,環顧四周,才發現以桌子四腳為界,儼然一道屏障。而屏障之外,早落了滿地的木渣塵屑,碎碗斷筷。是了,這傢伙雖也是文官,卻是個武功高強的文官。哼,又是小白臉又會文又會武,說他是男人公敵都是輕的。
公冶白無視身旁飽含羨慕嫉妒恨的視線,微皺著眉看著手中接到的暗器,心中隱隱有些動怒。在熙熙攘攘市井之間還如此肆無忌憚,不是草菅人命是什麼?還好暗器上無毒。眼神沉了沉,他手腕一轉,幾根細針飛射出去,纏鬥中的兩人應聲倒下。
“哈哈,可以收錢了!”解東風見狀大喜,從桌下鑽了出去,毫不在意眾人的側目。
看著他神采飛揚打點善後事宜,公冶白眼神緩了下來。歷經三朝,世事變遷,這人卻還是十幾年前那模樣,多好。想到他方才說的新書,又想到照計劃病危垂死的“謝依人”。逍遙茶社報出朝臣借謝依人大做文章之事後,小范應該知道自己被坑了,忍氣吞聲不是她的風格。想到她收集素材時問他的那些事,可以預見,那新書會有多“精彩”。
這人此刻還將小范當搖錢的寶樹,看到書後該會想掐死她吧?唔,或許會被掐的是他?
亂就亂吧,這大同年間出了不少荒唐事,多他一件又何妨?
就在公冶白這廂笑得意味深長之際,隔著一條街的歡喜天門口,範輕波與豐言也在談論同樣的話題,唯一不同的是,這兩人笑得並不輕鬆。
“十日後書就要上架了,小范,你到時出入小心點。”小氣鬼心眼比女人還小的。
“豐先生,彼此彼此。”負責審稿的你也逃不了。
“唔,這些日子無甚靈感,不如四海雲遊一番好了。”反正他又沒簽下什麼賣身契。
“唔,我與外子新婚燕爾,倒是可以度個蜜月什麼的。”她還從沒去過京城以外的地方呢。
豐言長嘆了一口氣,理了理寬袍下襬,隨口換了個話題:“聽說你家最近挺熱鬧?”
這下輪到範輕波嘆氣了,她負手遠目,眼神空茫面容悲愴背影滄桑,“你說那些會武功的是不是都有點問題?居然還賴在我家不走了。一想到周圍有這麼一群男男女女對我家相公虎視眈眈垂涎欲滴,我這心裡就別提有多苦逼了。”
45 似曾相識故人來
“天子重英豪,文章教爾曹。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講堂中,書生正在教學生唱詩謠。所謂唱,其實更為接近吟、詠、嘆。低沉時如空山古琴,喑啞成傷,卻自有一番遼闊;高亢時欲掛冠拂袖,乘風歸去,渺萬里層雲。
如此美妙的聲音,可惜沒什麼人欣賞。院中那群江湖人士正忙著為一代高手的隕落而幻滅著,幻滅著。初次見到書生的人想著“這貨不是天下第二不是天下第二”,而見識過書生性情的則想著“這貨還是老樣子還是老樣子”。
唯一認真聽的大概就是那位苗族少婦了。
她皺著眉,嫌棄道:“你們中原人唱歌也唧唧歪歪的,沒意思透了,姑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