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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敢稱磊落光明。”
雪瓶點頭說:“我知道您的人很好,我爹爹平生沒有一個朋友,她肯與您相交,可見您是不同別人,我爹爹必然是很欽佩您的!”這句話倒叫韓鐵芳的心裡很難受,因為自己本來明白,病俠為甚麼帶自己來找雪瓶,可是這話又不能說,只好承認自己是與別人不同!遂又把僱了木匠,攜帶傢俱,連同那瞎子樂人遺下的侄子,到這裡來鋸木做棺材之事,及小霞忽然追來,逼趕他,小霞的劍法他能夠敵,只是那弩箭,他實在不能應付,戰了一天一夜,被她趕到這沙漠之中,受了她三枝弩箭,一支在左臂上,一支在後腰,一支卻射在右腿上,這他都說了,春雪瓶也看出他所受的箭傷實在很重,已經不能行走。
此時秋陽熙得遍地的黑沙,十分炎熱,遠處是煙氣騰騰,白雲與那種迷茫的幻景,相聯地鏢紗著。雪瓶就拾起來鞭子走下了沙崗,就說:“您受這些傷、受冤屈,總都是為我們的事,我真……說不出心中是怎樣難受了。昨夜我遇見那做棺材的木匠,我已叫他們快生去做,這時大概都做好了,他們的工錢,也應當由我給,只是我不知道您將我的爹爹葬埋在哪裹了?這地方又是這麼荒曠。”
韓鐵方說:“那個地方很易找,風景很好,若不是沒有棺材,只埋的是他老人家的屍身,這回真不必再做開墳,又翻動屍骨,使著老人家的靈魂不安。”
雪瓶哭著說:“我也想看看我爹爹死後的模樣。”
韓鐵芳說:“那麼我就隨同姑娘去吧!”
他忍著傷痛,想站起來,不料他的右腿上傷太厲害了,他實在站不起來,雪瓶趕緊過去攙扶住了他,他的臉色是痛得蒼白,頭上的汗珠連著沙於,都如黃豆般大的往下墜,雪瓶是眼邊上還沾著淚水,斜仰著微紅的臉兒看著韓鐵芳。
韓鐵芳咬咬牙說:“不要緊!我已歇過了一夜,箭我也都由肉中拔出來了,不要緊!我還能掙扎著走到那個地方,只請姑娘將馬給我牽過來就好了!”
雪細說:“你站穩了!”她輕輕地放開了手,韓鐵芳就以刀杵著地,那刀都插入地中半截,他彎身站立著,雪瓶往那邊走了幾步,就把那匹紅馬牽了過來,這匹馬無鞍無鐙,十分的不好騎,何況韓鐵芳的那條右腿簡直抬不起來,雪瓶就叫韓鐵芳扶著馬暫時在這裡等一等,她就又爬過了沙崗,到那邊把她那匹備有全份鞍韉的馬,費力地牽了過來,她說:“請您騎上我的這匹馬吧!這匹馬有鐙,還好騎些。”說這兩句話時,她又微微地帶著笑,她才哭過的臉兒,是滿面的風塵,總染上了這一點笑容,卻是愈為美麗。
她手也忙,腳也忙,一條大辮子就在背後顫動,她以那美麗豐腴,非常有力的手,攙住了韓鐵芳,往上一抬,同時韓鐵芳也用力一抬腿,就騎在白馬的鞍上了,他吸著氣忍著疼,臉也羞愧得跟一塊紅布做的,心中對這“秀樹奇峰”是又欽佩、又喜愛、又尊敬,他的鞭子是早就丟了,雪瓶又爬上了沙崗,將她自己的那杆皮鞭拿了來交給韓鐵芳,鐵芳感激得不知向人家說甚麼話才好,自覺說客氣的話未免顯得自己太虛偽了,說道謝的話吧,可是若以自己為人的光明磊落來說,她雖是一個美貌的年輕女子,可是既是我的朋友的子女,也就是我的姊妹似的,我如今受了傷,讓她服侍服侍也不算甚麼,於是他就甚麼話也沒有說。
春雪瓶反倒輕聲問他說:“行嗎!這樣坐在馬上走,受傷的這隻腿愛得住嗎?”
韓鐵芳點頭說:“行!我能掙扎的,只是,沒有鞍韉的馬,姑娘能騎?”
雪瓶又一笑,說:“這算甚麼?我自六七歲時,就常在尉犁城的草原上騎那沒有籠頭沒有鞍韉的馬!”
韓鐵芳說:“怪不得姑娘有那樣好的馬上工夫!”
雪瓶卻臉紅了紅,說:“我騎馬雖好,也不如你,那天賽馬的時候,不是您的馬跑在了我的前面嗎?”
韓鐵芳說:“那還是因為春前輩的那匹黑馬太好了,那真是一匹神駒!”
雪瓶聽他提到了那匹去了的黑馬,她的心中又不由一陣忿恨,決心等盛斂了爹爹之後,還是得去找牛脖子那賊人,不找回來那匹馬決不能甘休。
當下她騎上了紅馬,她手中拿著韓鐵芳的那口刀,她就說:“走吧!”遂以刀柄擊馬,她的馬就在前面走,她還回頭看了看,見韓鐵芳提韁搖鞭,緊緊地跟著她,她這才放了心,本來不敢快走,可是因為她的心急,所以馬就不由得走得很快,繞過了追片沙漠,地上平了一些,沙地也堅硬了一些,這紅馬又像賽馬似的疾馳起來,後面的白馬也不肯相讓,緊追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