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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之揚出身音樂世家,這兩個典故均聽義父樂韶鳳說過。前一個說的是,漢武帝時,洛陽未央宮前殿的銅鐘無故自鳴,漢武帝問東方朔,東方朔認為,鍾為銅所鑄,銅從山中來,所以銅為山之子,山為銅之母,母子相互感應,遠方必有山崩。果然三日以後傳來訊息,南郡發生了山崩,垮塌二十餘里,聲聞數以百里。第二個典故出自《莊子·徐無鬼》,說的是兩張瑟分開放置,撥弄其中一張瑟的宮弦,另一張瑟的宮弦也會隨之顫動,撥弄一張瑟上的角弦,另一張瑟上的角弦也會顫動。為了印證這個道理,北宋《夢溪筆談》的作者沈括還做過實驗,將一個紙人放在一張琴的宮弦上,撥弄另外一張琴的宮弦,紙人應聲躍起,屢試不爽。
樂韶鳳說到這兩個典故,告訴樂之揚,這種現象叫做“應聲”(按,即現在的共振)。但凡銅鐘,必有所屬音域,好比編鐘,按照大小輕重,分屬不同的音階。山巒垮塌發出巨響,這響聲恰與銅鐘的音域重合,所以山崩遠在南郡,卻振動了洛陽的銅鐘。琴瑟上音域相同的弦互相呼應,也是同樣的道理。這道理並不限於銅鐘和琴瑟,任何樂器,只要音域相合,或多或少都會出現“應聲”。只不過,這“應聲”為樂門之理,靈道人在此提及,又是什麼意思?
樂之揚一頭霧水,接著讀了下去:“……石魚為魚,得水澤而存活,石魚竽也,得管吹而應聲……”
靈道人造出石魚,並非隨心所欲,而是一語雙關,暗喻了兩層深意:一是魚蝦之魚,二是諧音之竽。竽是一種管狀樂器,石魚之內所設的機關,應是一種形似竽管的樂器,按照石魚身上的曲調,用竽、簫、笛子等管樂吹奏,就會引發石魚的“應聲”,從而觸動機關,吐出木匣。也虧得是樂之揚,換了朱微,用古琴彈奏,不能產生應聲,也無法觸發這一個機關。
再看帛書,後面寫道:“此魚機括繁複,費我十年之功,破解機關,大約有三難,一為龜茲漢譜,不識者不可開,二為管樂之吹,魚內機關非管樂不可開啟,三為沉魚入水,魚外之石為我煉丹所得,堅若精鋼,無水不解。若以蠻力破魚,觸動機關,丹火噴出,焚燒蠟盒,毀壞經卷。但若能經歷三關,獲此經文者,當為貧道千古知音,現以《妙樂靈飛經》四章相贈,望君行善積福,切勿恃強凌弱。”
後面還有一行小注:“龜茲漢譜名為《傷心引》,此曲有三忌,五臟受傷者忌,身懷六甲者忌,老弱癔病者忌,以上三者聽之,小則振動五臟,大則致人死亡。”
樂之揚看了張天意一眼,真有些哭笑不得。鬧了半天,這一代高手,竟是被《傷心引》活活吹死的。這死法實在窩囊,但他殺人太多,又似該有此報,要不然,為何受了沉重內傷,偏偏又遇上了這一支催命的曲子?
樂之揚一路看下,帛書上果有四章文字,依次是《靈曲》、《靈舞》、《靈感》、《靈飛》。
《靈曲》一章,滿目宮商角羽、黃鐘大呂,看上去竟是一篇樂譜,按經文解釋,每一支曲子對應人體一條經脈,人體有十四經脈與奇經八脈,是以共有二十二支曲子,合名為《周天靈飛曲》,每一支曲子後面,附有吹噓吐納之法。靈道人註明,修煉之初,必須用這些呼吸法吹動笛、簫、竽、笙之類的管樂。
樂之揚不會武功,可一說到音樂,他卻是大大的行家,一見樂譜,就覺心癢,於是想也不想,認著曲譜,吹起第一支《少陽潤肺之曲》。
曲子不長,但如《傷心引》一樣,十分別扭拗口,吹到某個地方,一口氣往往堵在喉間,難以衝口而出。他心下奇怪,細看經文中的附註,發現每到無法吹奏的地方,靈道人均是標註了一種呼吸的法子,有時需要深吸長吐,有時卻要提肛收腹,用到丹田之氣。
樂之揚調勻呼吸,凝神再吹,這一次用上了靈道人的吐納術,果然履險如夷,許多難關都輕鬆度過。吹奏之時,胸口到左手指尖麻酥酥、熱乎乎,一股暖流在經脈裡來回流轉。一曲吹罷,半個身子如沐春風,說不出的舒服愜意。
這種感覺前所未有,以前吹奏笛子,不過悅耳動心,萬萬沒有這樣一股熱氣繞身遊走。樂之揚心生好奇,細看靈道人的註解,才知道這股暖氣叫做真氣,每一支曲子對應一條人體經脈,剛才這支《少陽潤肺之曲》,練的就是“手少陽肺經”中的真氣。
對於內功脈理,樂之揚一竅不通,但覺音樂動聽,又吹下一支《陽明洗腸之曲》,只吹到一半,那一股暖流又轉到口鼻之間,一直流向右手指尖,上下來回,有如水銀流淌。
樂之揚好奇心起,連吹《陽明清胃之曲》、《太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