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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士積威所在,竺因風不敢貿然行事,匆匆回報衝大師。一行人趕到洞前,忽又聽見樂之揚的笛聲,登時疑神疑鬼,均想席應真如果舊病復發,樂之揚為何還有吹笛的雅興,這其中或許另有隱情。
存了這個念頭,三人不敢進洞,聽了一會兒,衝大師按捺不住,出聲試探,如果葉靈蘇一聲不吭,三人莫測高深,必定不敢進洞。但她到底涉世不深,一句話出口,就被衝大師聽出了破綻。葉、樂二人均在,席應真豈有不在之理?如此欲蓋彌彰,反而露出馬腳。
一時強敵齊至,葉靈蘇心跳如雷,鬢間身上,香汗淋漓。衝大師眼珠一轉,掃了明鬥一眼,後者知機,揮掌拍出,一股狂風席捲洞中,地上的篝火登時熄滅。
葉靈蘇無可奈何,揮劍相迎,劍尖穿透掌風,發出嗤嗤嘯響,剎那間,兩人換了三掌兩劍,明鬥固然不能向前,葉靈蘇也無暇他顧。竺因風趁機越過二人,眼看樂之揚搖頭晃腦,還在那兒吹笛,心中驚奇惱怒,厲聲叫道:“小子,吹你爹麼?你鬧什麼鬼?瞧不起人嗎?”忽地張開五指,抓向樂之揚的腦門。
樂之揚無奈,只好強忍不適,放下笛子,反手一掌切向竺因風的手腕。竺因風叫聲“來得好”,變爪為掌,呼地迎上。兩掌相接,竺因風只覺一股熱流鑽入掌心,一條膀子竟如燒著了一般,登時大喝一聲,內勁外吐。樂之揚騰空而起,摔出一丈有餘,後背撞上洞壁,身後的石屑簌簌落下,體內那一股逆氣翻江倒海,痛得他整個兒蜷縮起來。
竺因風擊退對手,但也並不好過,那一團火氣盤踞體內,不但沒有消散,反如一條毒蛇向他的心腹鑽入。竺因風唯恐有鬼,急運內力化解火氣,一時之間無暇追擊。
明、竺二人纏住對手,衝大師無人阻擋,一晃身,來到席應真身前,笑吟吟說道:“席真人,得罪了!”一邊說,一邊伸出手來,向他懷裡摸索《天機神工圖》。
指尖還沒觸及衣衫,衝大師忽覺不對,抬眼一看,駭然發現,席應真雙目陡張,長眉挑起,右手刷地探出,輕飄飄地向他胸口拍來。
這一掌似慢而快,籠罩極廣,別說衝大師猝然遭襲,就是嚴正以待,也未必能夠完全躲開。他當機立斷,鼓起大金剛神力,氣貫於胸,硬接來掌。只聽“撲”的一聲,衝大師倒退數步,麵皮漲紅如血,他瞪眼看了看席應真,忽地一言不發,掉頭就走,大步流星,一道煙走得遠了。
直到此時,明、竺二人才還過神來,定眼看去,席應真板著面孔,徐徐站了起來。
兩人情知中計,掉頭就跑,急急如出籠之鳥,茫茫如漏網之魚,爭先恐後,發足狂奔,竟然頭也不回,一口氣衝進樹林。
這兩人不顧身份,逃得如此之快,大大出乎席應真的意料,正要追趕,忽見樂之揚靠著牆壁,神色痛苦,當下扶住他道:“怎麼?你受傷了?”
樂之揚瞪著他張口結舌,一時說不出話來,席應真微微一笑,又見葉靈蘇也握著軟劍發呆,當下搖了搖頭,說道:“不用看,我沒事的。”
葉靈蘇如在夢中,吃吃說道:“但、但你……”席應真介面道:“我要不詐傷,也傷不了那個和尚。”
葉靈蘇鬆一口氣,只聽席應真又說:“我這人生平不愛作偽,那和尚也一定知道。但我不愛,並非不能,老實人說謊,倒能出其不意,騙倒絕頂的聰明人。這幾日我想方設法,苦無良策,昨晚竺因風去而復返,藏在林中窺伺,我覺察以後,將計就計,設下一個圈套,引衝大師上當。”
樂之揚和竺因風對了一掌,體內火氣宣洩,痛苦減輕不少,聽了這話,苦笑說:“席道長,你要詐傷,怎麼連我們也騙了?”
席應真看他一眼,淡淡說道:“連你們都騙不過,又怎麼騙得過那個和尚?”
葉靈蘇精神一振,說道:“好哇,我們這就趕上前去,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
席應真笑道:“我也正有此意,縱然不殺他們,也好歹將其制服,在我死後,不至於為難你們。”說完拂袖轉身,大踏步向洞外走去。葉靈蘇怕他孤掌難鳴,又怕他心慈手軟,無端放過三個惡人,當即提劍跟了上去。樂之揚也強忍不適,跟在兩人後面。
三人進入林子,搜尋了一會兒,天光漸白,景物清明起來。忽而穿林繞樹,越過一條溪水,陡見兩樹之間,坐落了一個竹木搭建的窩棚,近前一看,棚中並無一人。葉靈蘇撥了撥地上的篝火殘灰,說道:“灰冷了,他